古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事。
只有家里死了人的,才会在大门口又哭又嚎的。
“婶子,您瞧,要不咱们先去一边说话,永为,你先进去,免得你娘担忧。”
杨李氏立马怼上了:“什么他娘,木久承,他不晓得,你难道不晓得,永为是我家老四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鲜红的血水,当初倒了好几木盆。”
“好你个木久承,你是打算让你儿子不认亲娘?”
木久承的头越发大了:“我没那意思,婶子,过去的事,咱能不能不提?您总这般逼玉娘,就不怕惹毛了她,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算了算了,我同你说,也是鸡同鸭讲,不扯这些有的没的,您今儿上门来所谓何事,此时,您不该是守在来贵身边么,他怎么样了,听人说,您已经将他接回家中养着了?”
杨李氏作答:“人到是醒的时辰长了些,伤口一日要换好几回药,大夫说,不能再恶化了,不然,他扛不过这个夏天,还不让他热着,说是不能出汗。”
“趁着这段时日,天还不是最热的时候,赶紧把伤口养好点。”木久承又安慰她几句。
他准备回家去,杨李氏伸手一把用力抓住他左胳膊。
“久承,我晓得,当初是我家金婵不争气,你心里埋怨她,我们不怪你,但是,永为是我们的亲外孙,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求了木梨嫁去我家,亲上加亲,只能是好事,不会是坏事,你咋就不同意呢。”
木久承晓得她来此,肯定是为了这事。
先撇开杨来贵小恶不断不说,就他现在这情况,木久承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他心目中乖巧、听话,又识大体的养女说给杨家做媳妇的。
“那孩子自个儿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婶子,她是养女,不是我亲闺女,我就算同意也无意,还得她跟她娘点头才行,那孩子别看年纪小,气性儿高不说,主意正得很,别看我在家中说话管用,可我还真管不到她头上。”
杨李氏依旧不肯放弃:“你是她继爹,咋就不能当家做主,要我说,你这个后娶的婆娘心眼比筛子眼还多,同为女人,她要干些啥事,只开个头,我就晓得她打什么主意,要我说,她当初嫁给你,就是奔着你秀才的身份来的。”
“我的确就是奔着他秀才的身份来的,你又能奈我何?他愿娶,我愿嫁,这是我俩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道是非。”
张玉娘也不知在院门口站了多久,眼看着杨李氏又要搬弄事非,她费了不少水磨的功夫,才把木久承往好丈夫人设上掰正不少,可不想叫杨李氏又给坏了事。
杨李氏伸手指着张玉娘,冲木久承道:“你看看,她就是这个了不得的脾气,她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见过多少男人啊,还不清楚你们是怎么样的,这就是一个祸害。”
张玉娘在木久承跟前收敛不少。
“哟,我就是一个祸害又如何,我又没祸害你杨家人,再说了,我的出身再如何不好,但也总好过那些红杏出墙的。”
杨李氏不识字,也不懂大道理,她就很想不明白,为何张玉娘一提这四个字,木久承的脸色就铁青的很利害。
“现在杏花早落了,你跟我提这个干嘛?”
张玉娘翻了个白眼,不欲再同她争吵,冲木久承喊道:“当家的,一桌子人就等你了,辛苦了一天,该又累又饿了吧,咱们闺女已给你打好洗脸水,泡了杯温茶呢,巴巴的等着你这当爹的回家,谁知左等右瞧,就是不见你的身影,我一出来瞧,你却是在这里闲聊。”
木久承心里的那杆秤,已完全偏向张玉娘了。
他让张玉娘先回屋,又对杨李氏道:“婶子,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家吧,我先回去了。”
即不说留她吃饭,也不再喊她丈母娘。
他想明白了,自古糟糠合到头,然而,他和杨金婵早已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杨李氏闻言心里越发拔凉拔凉,她始终认为,木久承之所以会变得如此不近人情,肯定是因为张玉娘的枕头风吹得太利害。
她心中对张玉娘的恨意又更上一层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