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她总要偷偷的留意,看是不是离方回来了。
每每出现的人影,总叫她很失望。
离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丝音杳捎回来。
木梨对此很是气愤,说好的五月归来,离方大猪蹄子,就是个骗子。
入了五月,老天爷仿佛想明白了似的,不要钱的往外丢阳光。
木梨总要搬了小椅子,坐在台阶上,小手托腮看星星。
木永为的越发努力念书了,听说,明年秋就要下场考试,木久承对他抱有很大希望。
每晚,木久承都会拿了书本,去木永为的东厢房看书,木永为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总能及时指正。
张玉娘曾打趣的说,仔细木永为头回下场,就给他捞个秀才回来。
木久承也不知心里想什么,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张玉娘。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而又温馨。
木家人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这晚,木梨照常在台阶处坐了许久,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离方大猪蹄子,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两人的约定。
看累了,犯困了,木梨转身回屋睡觉。
东厢房,木永为房里的灯歇得比平日早了大半个时辰。
屋外蛙鸣响成一片,柔风捎来稻田里禾苗特有的青草香......
岔口村的村民们,渐渐的,都进入甜甜的梦乡里。
木家院墙下,不知几时多了两个黑黑的东西,一高一矮,竟是两个人,也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
只见那高个儿踩着矮个儿的肩膀,翻墙进了木家内院。
果然,院墙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一看就是小毛贼入了木家,想偷东西?
偏那人对木家很熟悉,进来后,直奔木家西厢房而去。
从身后摸出一把刀身窄细,刀头尖锐的杀猪刀来。
古代的木门用的都是木栓,来人将杀猪刀穿过门缝,上下移了移,应是在找木栓的位置。
果然,来人的杀猪刀似乎被阻挡住了,只见他抽出杀猪刀,又重新略往下移了移位置,再次将刀从门缝穿过去。
只见他一点一点的用力,拿刀往左手边拔了拔木栓,发现管用,越发来劲了。
木栓从右侧门那端,慢慢的移出木栓孔,来人动作很轻很慢,在他感觉木栓已脱离栓孔后,将刀拿开,伸手轻轻试了试,果然,西厢房的门能轻松的推开了。
来人滑得跟泥鳅似的,闪身进了里头,又摸黑将门悄悄掩上,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不时,又将木栓给栓上。
这是防止外头有人进来。
西厢房的南端是木梨的书房,中间是堂屋,靠北端的那间房,才是木梨睡觉的房间。
来人显然很了解这点,想都没想,抬脚就去了北端的那间房里。
不知他又弄了些什么,只见他竟然将自己身上的衣裤脱了个精光,就这么赤条条的钻进被窝里,搂着床上的人闭眼呼呼大睡。
木家无人发现这一点,依旧黑甜一觉,相安无事。
“啊!”
大清早的,西厢房传来一阵鬼叫声。
木久承和张玉娘才起来。
听到叫声,两人忙不迭的跑去西厢房,结果发现西厢房的门从里面落了栓。
张玉娘在外头急得不行,大喊:“闺女,咋地了,莫要吓娘。”
“爹,娘,您们怎地了?一大早上站在我房门口?”
木梨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张玉娘以为木梨出事了,正心慌的不行。
哪里留意后头有人说话,伸手拼命的拍门,又大喊木梨。
木久承回头看了一眼,惊讶地望着木梨。
养女在外头,那屋里鬼叫的又是谁?
他伸手轻轻扯了扯张玉娘的衣袖:“玉娘,梨儿在这里。”
“哎哟,我哪里不晓得她在这里,她刚才那一叫,把我的心都快惊掉了,乖闺女,快点给娘开门。”
此时,木梨上了台阶,行至张玉娘身后,用力大喊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