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方已经拉着他去镇上将黄鳝卖给酒楼里了。
离岸发现,离方跟酒楼里的掌柜挺熟,掌柜见到离方,脸上的笑容,就比见到离岸时要真实得多。
黄鳝的价钱不错,一共换了一百五十八文。
离方将钱袋子交给离岸。
离岸接过来后,打开钱袋子数了一百文给离方,想了想,又拿了十文自己单独藏起来。
“你藏私房钱了?”
离岸点头,又拒绝离方递过来的那一百文。
“收着,收着,莫要叫人看见了,咱后娘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当我傻呢,当初跟你说木家的那门亲,还不是瞧着木家那小姑娘病怏怏的,木家也是穷得丁当响,若木家同你,她还不得少去一大笔彩礼钱。”
木家那时也很困难,压根儿就拿不出一文钱的铜板子。
胡春桃当初的打算就是:给两只碗,给两双筷子,让木梨去离方住处,搭伙过日子。
她即能图个好名声,又能寻了这个借口,让离方更情愿的给她赚银子。
“你往后少拿点钱回家,这钱虽然少,但积少成多,总能攒够彩礼钱的。”
离方想说,他身上有钱。
离岸哪肯听他说,又道:“你昨儿就不该拿那一吊钱回家,她是算准了你快回来了,提前把家里的存粮卖了换钱,一门心思只想着攒钱给给明月和舟儿说亲用。”
胡春桃这个后娘挺薄凉的。
离岸想了想,问他:“二哥,我长年在外,那屋子也不曾怎么住太久,要不,你带了大哥和栓儿去我那里住?”
他想,离岸藏点私房钱真的很不容易。
搬去他那边,他也可以多贴补一点。
离岸不同意:“你那是在刀口子上挣钱,我哪能拖累你,再说了,明月和舟儿好歹也是我亲弟妹,也不能真的抛下不管的。”
离方看了他一眼,眉头紧皱。
半晌后,他才道:“二哥不成亲,我是不会说亲的。”
好嘛,这是将离岸逼上梁山。
他又将那一百文塞给离岸:“自己藏起来,我能挣到,不缺这点钱。”
离岸不信,又将那一百文塞到他怀里:“我是哥哥,这事,你听我的,你也不小了,这般大年纪的,成亲早的,小孩都能打酱油了,你那屋子破破烂烂的,有钱了,也别便宜了咱们后娘,拿去将屋子重新修一修,打点好家具,有个家的样子。”
离方低头沉思不语,到底没有再将那一百文推回去。
回到家里,离岸当着离方的面,将那四十八文钱交给了胡春桃。
胡春桃拿怀疑的眼光看向他:“没有藏上点?”
“娘,要不,你搜我身?”离岸到是挺光棍。
胡春桃哪敢真搜继子的身,这传出去,她只要被浸猪笼的。
“怎会这么少,如今天气热起来了,一到晚上,黄鳝们不都得从洞里钻出来纳凉啊?”
离岸又答:“谁都晓得这事,昨晚,我同三弟差点跟隔壁村的打起来了,就是为了争那块水田,就是咱村跟邻村搭界的地方,一半属我们村,一半属那村的那块。”
“不信,要不,您去隔壁村打听打听?”
胡春桃拉不下这脸面,肯定不会真的去打听。
“行了,四十八文不少了,孩子们昨晚上一宵没睡,一早就去镇上了,还不是想趁着新鲜时,多换几个铜板子,赶紧给孩子们煮饭去。”
离桨听得不耐烦,又对离方道:“今日端阳节,哪儿都不许去,一会儿你跟你二哥去你爷、奶家一趟,在那边吃过午饭,晚饭还是回家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