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只摆正酒这一顿,再无旁的酒席可吃。
说白了,他不过是想多省些银子,不让远亲们来,但人不来,这份子钱却是要捎来的。
张春花出嫁后,木梨家又恢复了平静。
严金菊的腰伤好了许多,已能出门走动,在第二日,她跟着两个闺女来了木家。
她是来跟张玉娘讨教的,想听听张玉娘的意思。
说来,也是因为昨日张春花出嫁感触颇多。
两人在正屋台阶上坐着,说了一会儿张春花的事,也不晓得她在夫家怎么样。
张玉娘觉得张春花就是个不安生的,还不知会不会捅出啥篓子来,不过,这些都与她及张水牛一家没有关系的。
严金菊叹气:“你三哥那两口子,一去了县城,就索性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大伯哥家嫁女,这么大的事,二口子都不曾回来过,也没捎个信儿回来。”
张玉娘想起张水牛家摆暖房酒那日,她所见到的谢莲香,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却不肯说出来告诉严金菊。
“算了,不说这些个事,我家闺女昨儿回来后,非缠着我,让我拿些银两给她,她要买个煮饭婆子,给夏花做添妆。”
严金菊一听,惊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死活不肯的。
张玉娘与她所想不同。
“我仔细想过了,我闺女的想法很对,夏花的婆家是个富户,她嫁过去衣食无忧,但你也该晓的,两兄弟住一个屋檐下,又是跟公婆住一块儿,总免不了要干些家务活的,我们也不说破这事,到时,只说她们小姐妹感情好,我家梨儿舍不得她的表姐吃苦,给添妆了一名粗使婆子。”
“粗使婆子是什么?不是说煮饭婆子么?”严金菊不懂这些的。
张玉娘笑答:“是煮饭的厨娘,但对那边只说是婆子,省得那边个个都想指使那婆子干活,还有,要告诉夏花,这是小姐妹疼她,可不是疼那些个人的,那婆子是她的,不是她夫家的,让她一个人用着就好。”
严金菊不说话了,谁家的闺女不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也就是罗裙儿那样冷血的人,才会不晓得闺女的好。
“要我说,这闺女带的陪嫁丰厚,去了婆家也是要好过很多的,再说了,陪嫁多怎么了,还不是捏在自己闺女手里,只要记住一点,莫叫夫家人哄骗拿出来就行了。”
严金菊这回真听入耳中了,又跟张玉娘讨教了不少法子。
她打算回去后,悄悄说与两个闺女知道。
张玉娘又给她出主意,让她多买些下等田给张夏花做陪嫁,横竖是买在河边村,张水牛如今也晓是如何将下等田养成上等田的法子。
她又告诉严金菊,明年,木久承打算养更多的肥猪。
那时,便有多的猪粪供张水牛帮张夏花养田。
严金菊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少不得又要感谢张玉娘一番。
转眼到了张春花回门这日,张大牛也不知咋回事,竟晓得亲自登木家的门,特意请了木久承和木永为两人明日一起去坐席。
木久承顾及着要给张玉娘长脸,肯定很爽快的答应了,木永为到是想在众人跟前再秀一把兄妹情,好叫外人晓得,他最疼的,就是这个聪明的紧的妹妹。
因第二日非沐休日,木久承头天晚上提了灯笼特意去镇上私塾走了一趟,请了一日假。
到底是自家大哥家摆酒,做为亲妹子的张玉娘不可能很晚到,吃过早饭,一家子换好衣裳便去张家老宅那边。
一家四口都是一身湖兰衣衫,只木梨和张玉娘今日穿了白摆褶裙,张玉娘的裙摆处绣了金菊,而木梨的侧绣了五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