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急得不行。
张吴氏更是一把扑过去,往铁锹下一躺,大声哭嚎起来:“这不是张大牛的屋子,是我跟他爹的,就算张春花干啥不要脸的事,那也是你们王家的事,她已经嫁去你们王家了,这都几日了,你们才嚷着来退彩礼,你们说退就退,凭啥,还有,你们敢掀我这屋子,除非老娘死了,老娘死了不要紧,老娘有个好女婿是秀才,早晚要写了状子告去县衙,到时,全都把你们抓去坐大牢。”
说她不聪明呢,她在这事上到是早盘算明白了。
木久承被点了名,不得不出来说情,说这屋子的确是他老丈人的,不是张大牛这个儿子的,又说冤有头债有主,只让这些人去寻张大牛的晦气。
他是看在张玉娘的面子上,不想叫她难受,这才出面保住张吴氏和这老宅子,至于张大牛么,又关他什么事。
王家人一听,只得看向王麻子。
王麻子也没想到张家还有这么号人,又瞧着木久承挺面熟的,有王家亲戚提醒,自家娃的先生,正是木秀才。
他这才肯卖木久承一个脸面。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家长们都很苦逼的,轻易不敢得罪了孩子们的先生。
张大牛是真的懵了,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罗裙儿仗着大家伙不敢动她这个大肚婆,呛王麻子:“我家闺女呢?你们王家说要退彩礼就退彩礼,你们怎么把我家春花抬进门的,就该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张大牛也道:“有话好好说,咱们先坐下来吃杯水酒,再说了,好歹也是亲家了不是么”
他还想和稀泥呢。
王麻子气的往地上狂吐痰,终日打雁,不想有一日竟被雁啄瞎了眼。
他气的快发疯了。
“呸,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老子要是晓得你张家打根子上就是歪的,老子就是再瘸,再一脸麻子,也不会讨你们家这个背时鬼过门。”
接着,他站在院子里竭尽所有的骂出,他能想到的,带有辱侮性的话,连张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个遍,男女不论!
张老爷子被他气得不轻,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你们王家也未免欺人太甚,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也不说出了啥事,张春花那蠢货呢,到现在都没见人影,就由着你们王家欺上门来?还是欺我张家人丁单薄,敢随意踩上两脚。”
他说这话时,已气得脸色发紫。
王麻子大声嚷嚷道:“我哪晓得张春花那个贱人死哪里去了。”
“什么?”一院子来吃酒的人,都吃惊的看向王麻子。
王老婆子忙走出来拉了拉自家儿子,说道:“这事儿不能怪我王家,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大儿子两口子太贪,谁家拿了彩礼给女方,不是被女方家折成陪嫁带回夫家的,我家拿银钱,你家也添些陪嫁,还不是为了两个晚辈好,张大牛两口子到好,那二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剩下的吞进肚里了,闷声不响的,哪个婆家看着新媳妇一身旧衣裙,两手空空的进门,会高兴?除非那家人的脑子全被门挤坏了。”
她这话一出,众人看张大牛、罗裙儿的眼神就怪怪的。
有些事只能遮遮掩掩的,二两银子,但凡张大牛两口子不做这么绝,留一两给张大狗讨媳妇用,也好过让张春花两手空空入夫家门。
这叫两孩子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罗裙儿不认为自己有错:“咋地,我不给陪嫁又怎了?谁家收了彩礼不是留下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用的?你王家不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