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玉抬眼看他,张大狗又道:“我告诉你她的去向,你不能将那一亩田抢走,也不该将拿我爹娘的傍身财物去抵那蠢货欠下的债。”
她琢磨了一番,这才挥挥手,道:“罢了,这些还给你,不过,彩礼银子,就算一文钱,我王家也是要拿回去的,你必须详细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张大狗原本就不奢求,能保住那一亩良田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晓得,我晓得,她去州城去找她的老相好了。”
“你说什么?”王小玉微微眯起眼,心中升起一股邪火。
张大狗忙道:“她那老相好被关在牢里了,我只晓得这么多,她说要去州城找他,要跟着他远走高飞,这辈子都不回河边村了。”
王小玉只晓得张春花也被拐子拐走过,却不晓得这里头的猫腻,她只当张春花是原本就有相好的。
大怒之下,又叫家丁打了张大牛一顿。
她这才拿了彩礼银子,很爽快的带了王家人走了。
木梨觉得张大狗有点意思,趁着院子里的人们都忙着去看罗裙儿,嗯,她嚷嚷着要生了。
她趁这机会,跑去问张大狗。
“你今日说话做事,到是叫我刮目相看,谁给你支的招儿?”
张大狗想了想,到也不瞒她。
“嘿,杨来贵那家伙。”
木梨的好心情,如同被人涂了一坨狗屎。
尖叫着问他:“他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张大狗的心情很不错,答:“就今儿早上被他大哥接回来的,说是早两日就出大牢了,但他娘心疼他,便让他大哥带他在县城里待了两日,说是散散心。”
木梨握小爪,好想骂娘。
“所以,这话是杨来贵教你的?”
“嗯,他还说,那王小玉同那个当家主母很不对付呢,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成日在家里横着走,要我说,她就是属河蟹的,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约了杨来贵去镇上耍,他说请我吃糖油粑粑!”
木梨说道:“你娘在屋里生娃呢。”
张大狗浑然不在意地挥挥手:“她生娃,又不是我生,我能使上什么劲,行了,我走了。”
木梨摇头,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早晚会应到张大牛、罗裙儿身上。
她懒得好心提醒那两口子,全当没发现这小秘密。
因罗裙儿要生产了,张吴氏领了产婆回老宅,木梨上前打了声招呼。
张吴氏忙让她去西厢房待着,连张家两姐妹也被赶去西厢房了,说是小姑娘家家见不得那样的事,容易惊走魂的。
罗裙儿在正屋那边鬼哭狼嚎了也不知多久,总之,木梨被严金菊带回去吃过晚饭,又洗白白后再来老宅,罗裙儿还没有生下来。
木久承一个人提着灯笼来接母女俩回去了。
他不好意思进来,只在院门口喊了两人。
张吴氏到是越发瞧木久承顺眼了,听说他来了,忙跑过去问他可吃过饭了,听说他是自己烧的饭菜,又生怕他没吃饱,说是要煮红糖水鸡蛋给他吃的。
木久承连忙推却了,张老爷子不知从哪儿拎了个木桶子来,让木久承拎回去。
说是听别人说的,木梨要多吃这个,他没舍得卖掉,留着等她来。
张玉娘最高兴,探头瞧了一眼,估摸着有好几斤,放水缸里养着,够她家吃好几回了。
“爹,这哪行,那两个若是晓得了,还不得闹翻了天?”
不曾想,张老爷子很霸气的回答:“我跟你娘总是想着以后要靠他养老呢,如今想明白了,儿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我挑个顺眼的一起过不好吗?让你拿回去就拿着吧,他要是敢闹,看老子不打瘸他的腿,连他手里的那一亩田,都是老子给他的,敢跟老子横,老子把那亩田要回来,饿死他这个懒鬼。”
张玉娘抬眼看他:“爹,您也晓得他好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