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又想了一回,道:“那边的屋子是租的,你也去过,紧巴巴的三两间瓦屋,还不如咱家住在乡下来得痛快。”
言语中尽是嫌弃:“巴掌大的地方,连脚都挪不开,未必有咱们母女俩有钱呢。”
木梨不说话了,笑嘻嘻地缠着张玉娘,要去买些大红笼灯回去,好挂在院门外,瞧着就很喜庆,又吵着要给离方也买两个。
张玉娘直摇头,叹气:女大不中留咯。
木久承挣的钱财,除了日常开销之外,全都投到那猪圈里去了。
张玉娘琢磨了几日,终不曾开口跟木久承提开绣坊的事。
她只问了一句:“你明年秋闱当真要下场?”
木久承答:“总要去试试的,若实在不能过,我便守着娘子、崽女,安安生生的在这乡下度过余生,也是不错的。”
张玉娘又道:“咱家又不缺吃穿,何必自寻烦恼,再说了,那猪一年养个几十头,也能有不少收益,又不用操太多心,攒足银子后,到不如以后多买些田地。”
木久承轻笑,说道:“为夫自然要努力的,不过,村里的下等田都差不多被你们母女买走了呢,对了,梨儿那三十亩荒地拿来干什么了,我去瞧过一眼,到是耙整的很平。”
张玉娘答:“横竖只有一两银子一亩,她折腾着说什么要种药材呢,我瞧着,她也就把那些个野草籽撒里头了,横竖能出息几文钱,也不算浪费,便由着她去了。”
木久承晓得那样的草药有多值钱,说道:“我瞧着可行,省事又有出息,比种黄豆啥的好多了,明年咱家的猪卖了后,我便也去别村买些下等田养着。”
张玉娘想了一回,到那时,她和闺女的下等田应该养肥不少了。
“也行,横竖猪也可以多养几头,产的口粮不卖掉,算作猪的口粮也行,到底还是比去外头买要划算许多的。”
原是张玉娘有些想法,不曾想,反到是木久承从她这里讨了个好主意。
木久承拉起她的小手,又道:“只是还要叫你委屈些,待明年家中收益好多了,我便给你多打两套头面首饰。”
张玉娘抿嘴轻笑,睨他一眼:“我做事一惯是一碗水端平的,你就只单给我买么?”
木久承答:“两个孩子也要添置些像样的东西,再过两年,家境越发好了,我们便把这旧宅子拆了,盖个像离方那样的新院子。”
说白了,他木久承依旧很眼热呢!
张玉娘对这事,到是很乐意。
自那日离方请客吃饭后,似乎,与木家、村长家更亲近了些。
胡春桃好几次催了离桨去找离方讨要过年的银子,离桨都弃耳不闻,总叫她拿些体已出来用的。
那二十斤口粮被胡春桃要回去后,就再也没人给离方送口粮了。
不是其他人不想,而是胡春桃整日守在家中,又将口粮全都给挪她屋里去了,每回都是数着米粒下锅,任谁有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呢。
一日,离方来木家吃过早饭后,与木梨坐在火盆子边说话,木久承和木永为要忙着准备参加明年秋闱的事,耽误不得半点功夫,吃过早饭,这爷俩就钻进东厢房里温习功课去了。
张玉娘心里虽不高兴,但也不好开口强行干涉。
离方趁着这机会,三言两语的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木梨了。
“你是想绕开你后娘?她着实太利害了点。”
离方点头,说道:“掉钱眼里了。”
木梨拂掌说道:“其实,你二哥的想法到也不错,我家的确还要买许多红薯的,你所说的那两处废弃宅子,我到晓得,那后头有几亩荒地,秋季撒上一批菜籽,来年能收一批油,应该够他们仨吃一年的,收了菜籽后,再种上一批红薯,省心又省事,到也不错,回头,把红薯卖来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