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善答如流。
张夏花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与木梨吃着清茶,问道:“怎地,我这才出嫁没几日,连我的话,你都不信了?”
木梨本能的想叹气,后又反应过来,今日才年初二,愣是把这口气憋回肚里了,拂掌道:“夏花姐以前在家时,本就是性子最好不过,又因是长姐,也最沉稳,所思所虑,也远胜我和秋秋,凡事都想得很周全,我之所以问丁婶,也不过是怕你只报喜不报忧。”
张夏花闻言忽地眼眶就红了,说道:“我这是多好命啊,才会有这样好脾性的妹妹们。”
木梨正色道:“夏花姐,你要记住了,就算你们这一房没有男丁撑着,只要你刚强些,你夫家的人,轻易不敢得罪你的。”
“嫁人前,我还想带着丁婶会不会被夫家人说闲话,嫁人后,我却晓得了,有些事不是我想退就能退的,亏得丁婶经历的事儿多,平日里我不懂的,她也教了我许多。”
“哪里,奴婢不过是仗着多吃了十多年的饭菜罢了,见的人多,经历的事儿多了,总会比主子看得更明白些。”
丁婶却是比张秋花先一步回了西厢房里。
木梨冲她招手,笑道:“我就晓得肯定不太平,各家饭菜口味各不同,我就晓得,夏花姐刚过去那边,肯定会有许多不自在的地方,有劳丁婶多费心了。”
丁婶笑答:“主子好了,奴婢才会过得好呢,奴婢本就是主子从娘家带过去的,一直记着姑娘的教导,奴婢只是主子一个人的奴婢,不是单家的奴婢。”
木梨从买丁香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教明白了丁香这个道理,也是变相的告诉丁香,去了单家,她真正该伺候着的,也只有张夏花一人。
“长辈们还在堂屋里吃酒说笑,闲坐着也无聊,不如拉拉家常,打发一下。”
张秋花拿抹布捧着个大瓦钵做的火盆子进来了。
“这得多重啊,你咋不叫喊个人搭把手。”
木梨瞧她那细胳膊端着那钵,费力的跨过门坎,忙迎了上去,丁婶已比她快一步接过来,又将火盆子放在堂屋中间,张家两姐妹和木梨都挤在一起,坐西朝东,面对堂屋门口,丁婶侧身坐在南边,挨着木梨。
“丁婶,我瞧着夏花姐和表姐夫的感情到还不错啊,先前,我若没瞧走眼,看到表姐夫是扶着夏花姐去的老宅。”
丁婶笑眯眯地答:“屋里的事,姑爷都不晓得的,奴婢觉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不爱听,便跟主子说了说,请她只捡重要的事说与姑爷听的。”
木梨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丁婶这才重新给木梨介绍单家,单俊英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名叫单俊杰,取了一个地主家的庶女做媳妇,姓苏名绣娴,那头的陪嫁是五亩良田,压箱底的银子有二十两,还有几套银头面,几身绸缎衣裳,家具的料子到同张夏花的差不多。
单家有一座三进的院子,单家二老居上房,单俊杰两口子带着儿子单文才居东厢房,单俊英和张夏花居于西厢房。
两房是门对门,又都在一个锅里吃饭。
张夏花的婆婆,人称单黄氏。
木梨问她:“我夏花姐的公公、婆婆多大年纪了,身子骨可还好?”
丁婶笑答:“姑娘果真会说话呢,难怪姑爷总说木少爷是个有福之人,主子的公公、婆婆为人尚不错,虽然偏疼我家姑爷,但在大体上却还是很公平的,家中事务,多是有主子和她长嫂分摊着做些,老夫人掌着厨房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