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在一旁笑答:“的确如此,不过,先不扯远了,奴婢就先从这嫁妆送过去说起吧,奴婢悄悄打听过了,姑娘压箱底的银子虽没她多,但却多了一个仆妇,又多了五亩良田,送过去的家具虽不是同一种木料打的,但价钱相差不了多少。”
所以,苏绣娴那日的脸子差点就挂不住了。
张夏花冷笑道:“千算万算,不如老天爷算得好。”
苏绣娴万万没想到,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张家,竟然能拿出如此多的银钱给张夏花置办嫁妆。
丁婶又道:“精彩的还在后头呢,那位大少奶奶有点意思,第二日,不是我家主子的正酒日么,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特意穿了一件大红的绣着五彩牡丹的长袄,还穿金戴银的。”
木梨闻言轻挑眉,说道:“夏花姐那日出嫁,是戴的银头面吧?”
张夏花笑道:“银鎏金的,算不得多好,但也还算好看,她不就是想压我一头吗?头一日晒妆,我的嫁妆的价值算下来,却是比她要好上些的,谁叫我的姑姑是个巧手,有张大红喜被是金线绣的龙凤呈祥,四周又伴以祥云牡丹,我后来听婆婆说了一嘴,她出嫁时的喜被,不如我的来得精致呢。”
苏绣娴处处想压张夏花一头,却处处又被她给比下去了。
她的喜被不如张夏花,也没有陪嫁的婆子,更莫要说良田少了一番,除了压箱底的银子多了几两。
谁晓得新娘子的一身锦缎,在县城都是买不到的。
郭家送来的谢礼里,就曾有一匹这样的大红锦缎,张玉娘撕了一块给张夏花做嫁衣和盖头。
丁婶再道:“新嫁娘第二日拜见过公婆后,不是要下厨房给夫家人做一顿像样的饭菜么?”
新嫁娘饭菜做得好,也说明这新嫁娘是个娴惠,会持家理事的。
单家比较看重这一点,到底比普通人家多了些讲究。
而苏绣娴打着去厨房帮忙的幌子,愣是让张夏花做了几道单家二老不好吃的。
张夏花冷笑道:“亏得我留了个心眼,以前在老宅烧饭时,因爷、奶的牙口不大好,总习惯将饭菜煮得松软些,不曾想,阴差阳错,公婆反到觉得那几样菜也还不错。”
木梨笑道:“无论你做没做二老喜欢吃的,只有菜式拿得出手,二老若不是爱挑刺的人,总是会满意的。”
张夏花答道:“可不,后来我当家的跟我提了这事,又告之我,他爹娘爱吃的菜式,我又岂是那般好欺负的,自然少不得要跟我当家的诉委屈,要不是大嫂好意提醒,我咋会做这个,原来是我听错了,把不喜欢吃的听成了喜欢的。”
木梨认为张夏花嫁人才没多久呢,这心智就成熟了许多,果然,嫁去夫家,着实很能锻炼一个人。
“好在单家只有两兄弟,没有个爱挑拔事非的姑姐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