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见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叫离方打了热水掺了冷水,再去清洗芫荽,这样就不会冻手了。
离方清洗完菜,突然对两人说:“正月十六,我大哥、二哥带着离栓搬去那边屋里。”
张玉娘本还琢磨着,这孩子会不会闷坏自个儿呢。
她听了,笑道:“这个是好事,正好,那缸也买回来了,棉被,我家里有现成的,只回头撕两块细棉布做一下床单被套,这个也容易,横竖明日夏婶会来我家做事了,到时我也得了空闲,不过大半日就能做好的。”
木梨细心,发现离方原本紧抿的薄唇,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放松。
“若还缺什么,只管开口同我们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呢。”
张玉娘撇了自家闺女一眼,暗中冲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她张玉娘的亲闺女,这栓男人的本事,越发见长了。
木梨冲自家娘甜甜一笑。
离方在那边答:“嗯。”
想了一下,又道:“到时,又要给婶子添麻烦了。”
张玉娘大大方方地摆手,笑道:“都说了是一家人,客气啥。”
自家闺女的台,必须捧起来。
离方闻言,嘴角轻轻上扬,亲不亲,看看对方待他如何,他虽少言寡语,但心中自有一杆秤,称的是身边人的良心。
润物细无声。
木久承对于离方出现在他家饭桌旁,很是理所当然,压根儿就没有兴起反对的念头。
张玉娘烧得菜式不多,但分量很足,除了离方吃猪脚吃得很爽之外,木家四口尽挑白菜叶子和芫荽吃。
离方说了明日不过吃早饭,离岸的病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虚着,做不得重活,离方这些日子,不是在家劈柴,为离岸两兄弟搬家做准备,就是在离家那边帮忙干活。
木家无人过问离方在那边吃的怎样,只是都挺心疼他,桌子上的猪脚,总被人夹了送到他碗里。
木久承到底看不过眼了,开口道:“其实,你是五品武将的事,我看告诉那边也无妨,省得支使你干这干那的。”
张玉娘冷笑道:“胡春桃那婆娘不是省油的灯,若叫她晓得那院子是离方自己的,你信不信,她立马会托家带口去搬去那新院住,来个啥鸠占鹊巢,到时,叫孩子怎么办?赶又不能赶,还憋气得很。”
木久承听后,说道:“我这不是看着他这样,挺难受的嘛。”
离方放下碗筷,他已经吃饱了,还是木家的饭菜合他口味。
“叔,婶,我会处理好的,您俩放心。”
这话咋说的,搞得好像宣誓一般。
大家心里只是过了一遍,很快就岔开话题了。
正月十一这日,夏婶一大早就来木家了,那会子木梨还没起来,张玉娘刚起来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竟是夏婶来了。
“哎,头一天来做事,你大可晚点再来。”
夏婶笑道:“东家还没吃早饭吧,我这就去做。”
她家那口子,生怕她丢了这差事呢。
昨儿一宵没睡,就怕她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