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吴氏听了摇头:“我原来觉得老三不错,也不知他去县城里撞了什么邪,如今越发牛心左怪了,都说了,夫妻床头吵,床尾好,谢莲香就是那个脾性,他又是个男人,低头说点软和话,这事不就过去了吗?死活都要犟着,横竖过了十五那两个是要回县城去的。”
她说到这儿,又对张玉娘道:“小狗必须留下,他大抵是晓得自己脾气越发又臭又硬了吧,孩子跟着他,早晚会被他给打死,蠢死了,那又不是东西,是他亲儿子,咋下的去手,你爹当年都没有这般动手打过他们,顶了天,就是扯根竹条甩几下。”
竹条打孩子,痛是痛了点,但却不伤筋动骨。
张玉娘陪着劝了一回,张吴氏却叫她去老宅看看张小狗,能劝则劝,不听劝,由着张铁牛醉死算了。
张玉娘问了木梨,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木梨却是不肯的。
她要留在张水牛家玩。
待张玉娘走后。
木梨小声询问了张秋花一番,才晓得,她没出正月里就开始动针线了。
张秋花又笑道:“我不信那个的,什么正月里不动针线,我娘也由着我,横竖我还没嫁人。”
张水牛今年的进帐,怕是要全靠张夏花和张秋花的。
木梨安慰她:“你莫要急,待我教你如何绣大屏风后,那个才赚钱,一个就能赚个五六十两呢,不过,那个难绣,估摸着要四月至半年才能绣好一个的。”
张吴氏听了,心里叹气,大抵是张家的祖坟没埋好,这风水咋只旺张家的女子们呢?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听得张秋花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木梨教她女红。
张吴氏忍不住了,问道:“外孙女,外婆问你,你会绣那东西?我咋听你娘说,你懒得连针线都不肯捏的。”
木梨抿嘴轻笑:“我只是懂,却是做不来这个活计,只晓得如何去绣,哪里用哪个针法,又要如何绕针等等,真叫我去做这事,我绣出来的东西,极难看。”
张秋花也跟着笑道:“奶,梨梨就只适合当女先生,叫她做这事,她可以把一块布缝成一个坨坨,解都解不开的那种。”
张吴氏低头轻轻拿手拍了拍睡着的小九斤。
“如今我才晓得,闺女有本事,比儿子还得用,哎哟,我的乖乖小九斤,你可得好生跟你表姐耍,好哄她开心,将来传你一招半爪,也是够你一世吃穿无忧的。”
她大抵又想起了张春花,心里越发不得劲了。
木梨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只得答道:“她若是个乖巧的,叫我教她到也可以。”
张吴氏得了她的话,大喜过望。
“横竖待她再长大几岁,我便让你们教她做这个的。”
木梨闻言只是笑笑,是个好的,她才肯教的。
张玉娘去的有点久,回来时,脸色十分不好看。
手里牵着张小狗,另手拿了个小包袱,估摸着是张小狗的一些衣服啥的。
“你咋把他带来了?”
张玉娘答道:“带他去我家住,横竖只有几日学堂就要开课了,到时还要跟先生说说,顺道一起把束修给交了。”
张铁牛把今年属于张小狗的开销,先交了一部分给张玉娘。
张吴氏又问:“你三哥呢,去接你三嫂了么?”
“去了,去了,娘,我带着孩子们回去了。”张玉娘的语气突然很不耐烦。
木梨察觉她心情很不好。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