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字田间小路,已经披上了绿意,又间或着又开了那黄白相间,浅粉的小野花,这时田野已一片碧绿,阳光轻洒而下,格外养眼,春风轻扬,掀起层层叠叠的稻浪,碧的那样纯粹而又简单、干净,偶尔,田野里还能瞧见有人,又在忙着拔杂草了,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抬头收入眼底的,尽是满满的希望。
企盼着,今年能风调雨顺,又能过一个丰足年。
这日,木梨和夏婶去了外头寻了一上午的野芹菜,到也割了一篓子回来,张玉娘连忙张罗着取了大木盆来,又舀了水在里头,再把野芹菜拿干稻草系好,一把把竖着放木盆里,用水养起来,连着几日拿来炒了吃,如同刚割回来的那般鲜嫩可口。
张水牛的身影出现在木家院门口。
木梨眼尖,忙喊了一声二舅,又屁颠屁颠地去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招呼他落座,夏婶已去灶屋里打水洗手,又给烧了茶水,泡了茶给张水牛吃。
张玉娘笑的很开心,伸手指了那堆尚未挑选好的野芹菜,说道:“你来的正好,一会儿挑好了,你带两把回去吃。”
张水牛少不得又多谢了一番。
他是来送泥鳅的,笑着对木梨道:“先前家里翻田,到是跑出来不少,我捉了不少,家里烧了一顿吃,只是泥味太重,你二舅妈让我先给养上一段时日,才让送过来给你吃。”
他说完这话,又问木梨:“我如今瞧着你气色不错,想必身子骨好了许多吧。”
木梨笑答:“谢谢二舅,到是好了许多呢,只是家中烧这个玩意儿,记得要烧熟的。”
张玉娘在一旁答:“我家要么清炖豆腐,要么红烧,又或是去了肚里脏东西,再拿盐腌一腌,做成咸泥鳅吃,搁把葱姜辣子,味儿不错。”
张水牛连连摆手:“金菊怀上这胎后,就见不得饭桌上出现这没鳞的玩意,也不知咋回事。”
“怀了双身子,总有些与以往不同的小习惯,二哥,你可得顺着她点。”张玉娘身为过来人,总希望张水牛能多疼严金菊点。
张水牛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碗,帮张玉娘挑选野芹菜,又与她说起了猪粪的事。
“我今儿来也是想顺道问一下,家中可还有多余的猪粪,之前运了几牛车丢田里,可不得了了,跟旁边人家的禾苗一对比,我家的绿油油的,禾杆也要粗壮不少,老招人稀罕了,我记得去岁这时,也是要添些稀肥的。”
他这话,是问木梨的。
木梨忙答:“嗯,这会子正是禾苗长个儿的时候,只需施点稀薄人家肥。”
张水牛便说,自己运几车回去,待忙完家里头的那几亩,便过来帮严家兄弟,虽然这边有三个人,但另一个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做事总不及大人们经验丰富。
张玉娘到是满口答应了。
几人说这事时,也没有防着谁。
正好李婶子带着李翠花过这边来煮猪食,张玉娘又叫李婶子也拿了一把回去吃。
李孙氏的弟弟依旧在李家混吃混喝,当初说好的一个月给多点伙食费,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