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木久承必不会犹豫的。
杨老木匠见他面色不善,便又道:“我晓得,我婆娘叫你们心里不痛快,这几月,我得了空闲总会说上她几句,为此,还同她吵过数架,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她答应我的,不再跟你们闹。”
木久承沉吟良久,木永为要走仕途,就不可能真的断了这门亲,只能远着点。
“您老说的,我都信着呢,这请木匠的事,我还得听听村长的意思。”
杨老木匠许是心急,当场就催了木久承去问村长。
有他在现场,村长看了木久承和杨老木匠一眼,只说这事他安排即可。
杨老木匠得了这差事,到是猛松了一口气。
木梨和张玉娘对此并无感触,木久承愿意将那差事给谁都由着他做决定,杨老木匠为人还算可以,做的家具也的确不错。
但张玉娘请人打的绣花架子,却是另有其人。
如此又过了几日,杨老木匠再次上门来,陪着他一起出现的竟是杨来贵。
大抵是坐个牢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夏婶给他斟茶,他也晓得说谢谢了。
坐在那里眼珠子也不再乱转,只是盯着手里的茶看,又间或同木久承说上两句。
表现的规规矩矩,木梨到是多瞧了一眼。
不过,只是小爪暗暗磨蹭着,好痒,想打人!
木久承见他学好了不少,心下到是松了一口气。
又问他如今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杨来贵还不曾开口,杨老木匠忙笑答,说他已经捡起了学徒的活计,又说,因为这打家具的事,杨来贵怕要时常上门来扰了木久承的清静。
木久承听了,到是赞了杨来贵几句,又劝他平日里莫要把以前念的书丢一边,等等。
如此又过了数日,天气越发放晴的利害,又因今日是沐休,木久承接了个应酬,带了木永为出门去了,张小狗在家,很是粘着木梨,得了空搬个小马扎坐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教张秋花绣大屏风。
连着数日赶活,张秋花已经绣了快一半,她到是欢喜的紧。
“哎,我今年要是能绣上两个,便大发了。”
木梨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剥瓜子给张小狗投喂,一边答道:“等你手里的良田多起来了,还会稀罕靠这个养家?”
张秋花寻思了一回,点头道:“说的也是,横竖我亲事还没着落,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只是想着今年多攒点银子买田,慢慢的,我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她学女红,凭的是兴趣,不像木梨,完全不感兴趣的,所以,她不打算将学会的女红丢掉。
两人又聊着张夏花,已有几月不曾见着她的面了。
张秋花叹气:“说好的一起学屏风呢,她到是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木梨答:“到底是嫁人了,许是怕夫家那边的长辈们说闲话吧。”
“我如今到渐渐有点明白春花姐的想法了,只可惜,她不知跑哪里了,到外头,哪里有家里好。”张秋花很担心张春花会横死外头,一个弱女子在外头,又举目无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