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木梨的态度,叫她很惊讶,村邻们竟待她好了许多,又劝她,待杨来贵那种不要脸的,碰见一回就该打一回,打得他长了记性才能罢手。
木久承和张玉娘再次进入了蜜月期,一个羞答答地红袖添香、举案齐眉,一个乐呵呵地描眉画黛,拉着张玉娘在房里卿卿我我。
这两个为老不尊的长辈,着实给家里的小辈们狠狠地灌了一嘴狗粮。
木梨最近都不爱呆家里了,她宁肯被绣娘子们扰得不能眠,也不想回家看那两只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
都说秀恩爱,死的快。
木梨万万没想到会这般快。
一日,她饱餐一顿后,又躺在了梨树下,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此时在树下纳凉午睡是再好不过的。
张玉娘带着夏婶上街去了,一个是送饭,另一个是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譬如,家中该添些蒲扇,还有买些艾蒿饼回来驱蚊用,家里早先买的那口大水缸,除了里头还养着几条黄鳝外,另外还养了几只青蛙。
黄鳝是别人送来给木久承吃的,张玉娘说先养着,待家里黄瓜长大点了,拿来做个黄鳝烧黄瓜。
木永为听后,每日总要跑去大水缸前,站在那里,对着黄鳝们流半晌口水。
木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瞌睡虫一波接一波的朝她涌来。
困意来临,她的眼皮子也渐渐的抬不起来。
不知几时,她是酣睡香了。
“笃笃,笃笃笃。”
睡在梨树下的木梨,睡梦中秀眉轻拧。
“笃笃,笃笃笃!”
如同啄木鸟发出来的清脆声音,终还是扰了她的清梦。
木梨缓缓睁开眼,见无动静,又合上眼了,大抵是她在作梦吧,以致生出这样的错觉。
“笃笃,笃笃笃!”
院门再次被人轻轻敲响。
尚未来得及再次入睡的木梨,这下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谁呀?
木梨歪头寻思了一回,好似这来往的人里,就没有一个敲门会如此秀气的。
她从躺椅上坐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又朝东厢房那边看了一眼。
竟没一丝动静,想来木久承也已熟睡了。
她趿了轻便、舒适的绣花鞋,轻手轻脚地行至院门口。
“谁?”
木梨的声音清脆,晃如银铃轻轻晃悠发出的响动,十分悦耳动听。
门外的人显然是迟疑了一会儿,后又轻轻叩了叩门。
“这里可是木久承木秀才家?”
木梨微皱眉:咋是个女子?
再一寻思:此女子声音到是极尽温柔,但又很陌生。
也不知是谁。
她伸手取下木栓,打开院门。
一大一小两女子互瞪眼。
木梨瞪着来人:一身不错的嫩柳色绸缎衣裙,身材娇小,一双新月眉,鹅蛋脸,小小的耳垂上配着一对镶珠耳钉,越发衬得耳朵小巧可爱,五官算不上精致,但属于那种小巧形的,也还算耐看,肤色白腻,着实叫人稀罕的。
木梨正在心里思量着,这样的女子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对面的年轻妇人已开口询问:“你是谁,这里难道不是木久承家?”
木梨脱口而出:“你跟他很熟?”
那妇人拿小罗扇,半遮面,娇笑道:“自然,熟的不能再熟。”
她话里隐含了别的意思,木梨不过是个少女,哪里听得懂她语气里的调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