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后,离方和看热闹的周旺财留下了,没有人注意到杨金婵目光里闪过的一缕花痴。
的确,杨金婵也是个极其花痴的人,她与木梨这方面有点相似,但又全然不同。
木梨是个喜欢从一而终的,杨金婵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周旺财和木久承坐在东厢房的台阶上下棋,张玉娘唤了离方拿了木楼梯来,又摘了一盆子木梨子下来。
木永为趁着这机会,带着张小狗打着帮忙的借口,少不得又想偷得半日闲。
张玉娘念着他这些日子因为念书清瘦不少,也就懒得去说他,只管使唤了他带着张小狗去灶屋里洗梨,削皮。
没错,她从来就不觉得男娃娃娇养着才是好,总会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计叫两人做。
离方摘完梨子,弄得满头树叶屑,木梨笑盈盈地帮他弄下来。
“如今你晓得我的利害了吧,反悔还来得及。”
离方却不以为然:“你利害点有什么不好,不容易吃亏,那边那位可是个手腕利害的,我跟你透个底,总觉得她不像是平头百姓家里走出来的女子。”
木梨惊讶了:“我瞧她每次吵架,那骂街的架式,一点都不输旁人。”
“也不好说,她有的方面,懂得蛮多的,我是离家养子,往后我俩成亲了,少不得要与那边打交道,若想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
离方说到这儿,又道:“待过几年吧,你再长大点,我二哥立稳了脚根,栓儿也成家了,我便带了你去州城,如何?到时,说不得你爹中了举子,也可以在州城谋份差事的,你哥哥要念书,不可能长久留在这岔口村。”
木梨的心头突然添上一缕愁意:“经你这么一说,我咋感觉我们一成亲,大家伙儿就要各奔东西了呢?”
“我爹还指望着靠这些猪发大财呢。”
离方轻笑:“穷秀才,富举人,他以后真中举了,肯定会晓得的,你这养父可不是傻的。”
木梨拉了他去西厢房廊下坐着,与他窃窃私语。
木永为和张小狗端着一盆子削了皮的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两只脑瓜子都快挨一块儿去了。
心里突然泛酸水,对一侧的张小狗叹气道:“女大不中留呐。”
张小狗声音软糯地答:“早晚会留出仇来,还是让我表姐早早嫁人的好,你瞧,表哥,她的心都只在表姐夫身上了呢,唉,我又将少一个表姐呢。”
木梨听了一耳,抬头看过来,笑骂道:“你俩浑说啥,我就算出嫁了,也还是哥哥的妹妹,是小狗的表姐。”
张玉娘从灶屋里出来,催两人把梨分给各人。
几人正吃着梨呢,离岸和李七妹进来了,木永为把盆里剩地两个给了两人。
“哎,你俩咋这么快回来了,离明月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么?”
木永为因为木梨的原故,甚是讨厌离明月,甚至觉得她很不知廉耻。
离岸答:“她只是呛了几口水,我们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没事了。”
李七妹在他身后补了一句:“我瞧她那样子,到像是做戏给其他人看的,听说,原本那水只齐她腰间,结果那个老婆子跳下去就朝她扑过去,反把她吓得呛了好几口水。”
张玉娘闻言,气得脸色铁青,答道:“那干啥杨金婵当时说的,像是离明月快要断气了似的?”
离岸又答:“许是她听岔了,明月只是呛了,又加上昨儿晚上在家哭了一宿,又经那一吓,当时脸色的确不大好看,我那后娘也吓着了,以为她快不行了呢。”
木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离方道:“闹了半天,折腾得大半个村的人都晓得了,人家离明月瞧上你离方了呢,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