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的心里越发不痛快了,什么意思嘛!
这是看不起她闺女咯,早晚要惊掉这老婆子的眼珠子!
而在房里,木梨和木永为进来后,木梨正准备喊了他去帮忙翻行李,木永为将右手食指轻放在嘴边,压低了嗓门轻声道:“给,趁她们不注意时再吃。”
他朝木梨送出的左手手心里,正有一枚熟鸡蛋,正是早上木房氏给他的那枚。
木梨惊讶道:“哥哥,你怎地不自己吃?”
“你身子骨弱,我晓得这边的饭菜太过寡淡,你吃不惯的,吃个鸡蛋补补身子,明日起,早上我们不在家吃,哥哥带你去外头吃,可好?”
木梨抿嘴轻笑,伸手将蛋推了回去:“哥哥,你甭跟我客气,你快吃,这是奶对你的一片心意,我怎么好意思呢?”
木永为哪肯,又道:“不,不,不,该让给妹妹吃的。”
“哥哥,我真不吃,你还是自个儿吃吧。”说到这儿,木梨把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又道:“看到煮鸡蛋我就想吐了,更别说叫我吃。”
实在是自家中生活条件越发好后,张玉娘出于弥补心里,每日都会变着花样子给两人弄鸡蛋吃,吃到两人这辈子都不想看到鸡蛋,更别说吃了。
所以,两兄妹这不是互相“谦让”,而是互相“伤害”!
那个鸡蛋,最后被木永为拿去喂给木贤文吃了。
中午的时候,木季氏割了半斤肉,烧了个青椒小炒肉,还有一大盆子的粉丝肉汤。
木梨对吃食很挑剔,木季氏的饭菜做的不合她胃口,自然吃的更少。
饭后,一家子吃完饭都把筷子一丢,包括木季氏的大儿媳黄氏在内,都无人去管那一桌子碗筷。
木久承见了,背着人时,叫张玉娘带着木梨去帮忙收了碗筷,再清洗干净。
张玉娘白了他一眼:“要去你去,凭啥子叫我去。”
“这不大嫂忙了老半天,你去帮着洗下碗也没什么,总不能叫我娘去洗吧,她可是长辈,黄氏是侄媳妇,又要看着贤文。”
木久承只是觉得一家子在这里吃住,若不帮忙做点事,总有点说不过去。
张玉娘气笑了,反问木久承:“好,你要同我掰扯是吧,我问你,那年,你爹娘带着你两个兄弟及他们各自一家子去我家过年,那年,里里外外,吃喝拉撒,不都是我一手来?从天没亮起床,到晚上天黑了才有空闲喘口气,谁又主动搭把手了,谁又说过一句贴心窝的话,都是大爷、贵夫人呢,吃了饭,不也是把碗筷一扔,啥也不管了,谁又心疼过我,来者是客,我本就不该叫她们帮忙,但你木久承是我的男人,我要喊你做事,你娘就拉长着脸,老不高兴了,什么君子远疱厨,是这意思吗?你干啥不叫你的哥哥去干这事?他没吃?他儿子们没吃?”
“要不,你自个儿去,叫我们娘俩去,甭想!”
她越说越来火了。
木久承忙小声道:“你看,我才说你一句,你就回我十句,我娘如今对你和梨儿越发喜欢了,你就做点事讨她老人家的欢心,不好么。”
“不好!”张玉娘态度很强硬,很直白的回拒。
“当家的,你说要拿家中什么东西孝敬你爹娘,我可曾说过你半句不是?更别说主动帮忙张罗着,给你爹娘准备衣裳鞋袜,我自认做到了我该做的。”
木久承安抚她:“我晓得你一直很孝顺,待永为也视如已出,我只是想让你跟我爹娘能更和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