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启的话，宛如一把刀子，狠狠地刺进了徐津的心里，这一切明明就是天衣无缝，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会知道！而且几乎是一点没错。

徐津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有意的躲闪着玄启的目光。看是玄启的目光就像是一道黑暗中的光芒，似乎是要将徐津看穿一般。

“徐先生，杀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你还能回到从前吗？”

“你不要忘了，对于恶魔而言，天使只能是远远地看着，是没办法靠近的。对于韩湄而言，对于所有死在你手里的人而言，你就是魔鬼般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以往所有的沉着冷静都悉数不见了，现在的徐津颓丧得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徐津不去看玄启，若是换做以往的那个杀伐果决的徐津，现在一定是会想办法怎么挣脱手上的枷锁。

可是韩湄的死改变了太多，似乎随着韩湄的死，徐津所有的冷静，沉着都一并烟消云散了。

玄启将石桌上的酒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端着酒走到徐津身边，将一只手搭在徐津的肩上。要是让曾经的那些人来看见现在的徐津，他们或许都不会相信这是同一个人。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窝囊废，除了脸以外，其他的地方跟曾经那个杀伐果决的徐外交官，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玄启捏住徐津的下巴，将那满满的一杯酒强行灌入徐津的嘴里。火辣辣的感觉瞬间侵袭了口腔和喉咙，那种感觉像是把嗓子放在了火上炙烤了好几遍。

“你到底是谁？”

“徐先生是老年痴呆了，我只是一个和尚，法号玄启。”玄启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然后一脸懊恼的说：“说我的法号徐先生当然不会记得，不知道我师父玄明的法号，徐先生有没有印象？”

“玄——明！”徐津瞳孔瞬间放大，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再度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眉眼间居然有那人的几分影子。

“看来徐先生是想起来了，不过也是为难徐先生了，毕竟我师父都已经死了二十年了，还能被先生你想起来，可真是不容易啊！”玄启语气里写满了嘲讽，眼中的善意从徐琛离开院子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你是他的徒弟！”徐津不敢相信，当初玄明死的时候，那模样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现在再看看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年龄不过也就二十来岁！

“徐先生不必诧异，我们出家之人不打诳语。”玄启将已经空掉的酒杯放在了石桌上。

“不知道徐先生是否还记得我师父说的一句话：徐先生若是继续下去，将来必定会落得个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的下场。”

徐津此刻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当年见到玄明的时候，自己还不到三十岁。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对自己说，让自己行善。

可是这些话，当年还在气头上的徐津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呢。那个时候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不管怎样，他都要回到韩湄的身边，他才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他不想要错过和韩湄在一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