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上的情势有那么差劲吗?夫人虽然说因着要学礼仪以及身体不好的缘由不掌家了,当她怎么说都是当家主母,你们觉得父亲会因为岁老将军与她脱离了父女关系就请旨废了她的主母身份吗?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如今府上任姨娘打理的井井有条,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你们是觉得任姨娘出生不如前姨娘,且又没有个儿子傍身,那么她凭什么就能掌了这丞相府的家,对吗?”
小雅的话越说越直白,直到直白的让钱氏和刘嬷嬷都抬不起头,因为她的话都说到了她们的心坎上。
“姨娘,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若真的让你掌了这个家,你能有任姨娘做的好吗?你能如她一般自己前后无变化,对府上的每个院子里都照顾的好好的,都一视同仁吗?甚至说连有困难的仆人都帮扶一二吗?”
眼见钱氏与刘嬷嬷的脸色越来越差,小雅丝毫没放过这个继续让她们反省的机会。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是强者生存,今日钱姨娘的事若放在以前岁氏当家的时候,自然没有二话绝对是将两人都打杀或者说是发卖了,自然对外就只会说是病逝了。
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生命值得敬畏,而每个人也应该平等的对待,这是她在现代世界里学到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即使其他习惯或生活方式她已然习惯。比如:洗漱有人伺候,穿衣打扮有人伺候,动不动就下跪以及没有手机、电脑、网络甚至点灯她都已经接受,但是对于生命的不敬重以及人的尊重她始终做不到。
眼下,她之所以言语间越来越犀利,就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钱氏和刘嬷嬷幡然醒悟。而且她甚至觉得大彻大悟后的刘嬷嬷会是任姨娘的一个好助手。
“姨娘,还是回到刚刚的问题上,你们买药的银两究竟来自何处?毕竟依着刘嬷嬷的话,可是为了我和二小姐去买的,若是不查清楚了这事,我们可背不起这名声,那么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只有将你二人交出去。”
“我想想,按照庆西的法例陷害嫡女应该是要被浸猪笼的吧?”
小雅一边对她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边又无意的给她们试压,恩威并济倒也用的还算看得过去。
“小姐说的对,你和二小姐还真真的都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若这事真的告知外人,那么钱姨娘和刘嬷嬷是绝对逃不过浸猪笼的结果。”秦嬷嬷看着小雅望过来的目光,就知道她是希望自己说点什么。
“姨娘,你也听见了,所以你还是说吧,只要说了,我保证可以不追究这事。至于二小姐那边,你也可以放心,今日这事只要我们都不说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而那个万掌柜,我自然也能让他不乱说。”
“还有就是你这药究竟用在了什么时候,用在了谁的身上我们都可以不追究。”小雅先是拿着自己名声的事说条件,并暗中留意钱氏似乎有些松动,但好像又还有所顾忌。
这不看了看一旁的靳飞,只见他既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言语,小雅就知道他这是百分百的按着之前商量好的再走,也就是说这一切都由自己做主。
自然她这话一出,钱氏立马抬头看像了她,而且眼神中充满了大大的怀疑。
毕竟这药用在了什么时候,什么人的身上,想必在场的人都已然知道了。而且刚刚她不经意间还在任姨娘的脖子上看到了可疑的红痕,如此一来,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只是眼下倒又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
她看了看小雅,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靳飞,可见对方依然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坐在那儿没发表任何言论也没任何举动。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这显然就是同意了大小姐话里的意思。
如此一来,她与刘嬷嬷相视一望,彼此眼神交换了意见,而小雅对此也一目了然,倒也没在催促,整个房间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而屋子里的人都在等着钱姨娘的答复。
“这银两是妾身父亲派人送来的。”
半晌后,钱姨娘这才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的告诉了他们银两的出处。
“可是据我所知,前学士前些日子因为吃醉了酒大闹了怡红院,而被轰了出来,自己不仅要赔怡红院大量的损失,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他自己那点微薄的俸禄此时怕是没有多余的给你补贴了吧。想必没有来找你要就已然不错了。”
钱姨娘的话,小雅也没想到,但是好在今日一早秦子睿让人送来的那份资料够详实,所以应对起来倒也还算轻松。
“这个妾身就真的不知道了,这钱确实是父亲派人送来的。他在怡红院的事妾身也听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至于在陪完损失以及他自己看完伤后哪来的银两送给妾身,妾身还真不知情。”
然而小雅没想到的是,钱氏这一次似乎已然下定决心要一口咬定这钱就是她父亲钱学士送来的。
“姨娘,你这当女儿的可当的有些不称职哦,自己的父亲受了伤不仅不关心还说他是自作自受;反过来还让他给自己送银两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你觉得你这样做的对吗?”
想了想,小雅又换了个方向,希望能有所突破和收获。
原本她确实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还就只是简单的以为是钱姨娘为了给自己谋位置,然后想接着肚皮上位。
然而昨日半夜秦子睿不仅亲自登门还送来了这件事背后的消息,听完他的话,她当时杀人的心都有了,为何在这里看似简简单单的生活居然比以前职场的尔虞我诈都还要可怕。
但好在还有一个人在旁边默默的帮着自己,想到这点,小雅也觉得这成亲也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