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郡主搀扶着她坐下,安抚了一会儿,叹声道:“太子近日又不知到了何处,惹得大臣们议论纷纷,我们得早做打算了。”
唐初姚神情有些慌张,“万一真废太子了,唐湘顾没有可能会嫁过去了吧?”
“不会了,他失了太子的身份,你父亲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那……”她欲言又止,“元王真的没有可能吗?”眼中还是有些期待的看着禾嘉郡主,依旧不死心。
禾嘉郡主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直接了当的告诉她:“元王这些年与你爹征战沙场,手中握有兵权,皇上多疑,必是不会同意的。”
唐初姚听后低下头,失落万分。
想起那日唐湘顾问她赏识哪位皇子,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出元王后又左右为难。
既希望唐湘顾不会对元王有意,这样皇上就不会对唐家起疑心,又希望她早就对元王有意,请求父亲向皇上赐婚。
若她喜欢的东西,父亲定会拼尽全力为她得到,而最后若计划顺利,自己便能嫁与元王,直接成为皇后。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况且这计划中,早已剔除了这种可能。
想到这,她突然抬起头,“娘,为何我们不现在就把她杀了?”稚嫩清秀的脸上,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禾嘉郡主登时愣了一下,她从未见她有过这样的神情。
“现在还不能动她,如今皇上需要你爹,若此时唐湘顾没了,你爹一定会发疯的,到那时没了唐家的支撑,你单拿我们邕王府的权势,是争不过宁国公府的。”
禾嘉郡主说着,便想到自己被赐婚嫁过来时,唐将军颓废的样子。
日日饮酒,一醉不醒,才有的唐初姚,后来唐湘顾会叫爹爹了,他才好了大半。
虽说过了这么多年,再怎么好的感情也淡了,但他却经常在半夜,偷偷拿出已逝夫人顾庆雪的画像,暗自伤心。
两个月后
云州已入冬,寒气袭人
清晨,一层厚厚的霜降落在山上,远望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
唐湘顾身穿一袭白衣,手拿绝尘剑,鬓边只一支简单的檀木箜篌簪挽起发髻,全身再无多余配饰。
轻功跃上枯树枝头,如同一只白狐,在白皑的山间穿行,敏捷灵动。
小屋里依旧是药香弥漫,推开门,一阵闷热感袭来,瞬间冲去身上的寒气。
川断正在滚着药碾,见她进来赶忙站起行礼作揖,道:“小姐,入冬山路难行,老爷让您在屋子里研究各种药材的药性,冬日里就不必出去采药了。”
唐湘顾听后微微颔首,拿起桌上的一本古医书,无意间看向门外。
只见院子里,空青怀里捧着一块大石头,憋着气涨红了脸,一步一顿的将其放在井口。
一松手,只听砰的一个闷声砸在冰上,溅起一堆碎冰渣。
唐湘顾见他叹了口气,疑惑地问道:“怎么了?空青。”
空青缓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作揖道:“回小姐的话,天寒地冻,井水结了层厚厚的冰,奴才准备去挑些温泉水回来,这座山里的温泉水是可以供人饮用的,可奴才的脚方才崴着了,怕是……不过奴才熟悉山路,可寻条好路走。”
她见他弯腰拎起水桶,脚底生滑,二话不说走了上去,接过水桶,“还是我去吧。”说罢向前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问道:“温泉在哪儿?”
空青抬手指了指远方,“一直向东南走,那里有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杉树,然后再向前走几步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