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转凉,外祖母疼她不可能会让她去山中采药,但凡萧珉打听过,绝对想不到她会进到深山,并且会去温泉处。
更何况她每次采药的地方,是与温泉截然相反的方向,萧珉怎可能如此料事如神,一猜就猜中她会到那处?还能算准时间让自己被蛇咬伤?
她想来想去,唯有是顾家的下人被他买通,暗中给他传递消息这一种可能。
但顾家的下人在顾家的时间长则数十年,短则五六年,各个都是外祖母亲自挑选的,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收买?
她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自己身边真有萧珉的眼线想害她,她倒是不怕,但若是要害顾家人,那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想着想着,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外眼神躲闪,心神不宁的空青。
“空青。”她冷不丁地叫了他一声。
空青像是出了神,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手一哆嗦,将药材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小姐?”他怯生生地问道。
“方才我在山里不慎摔了一跤,弄丢了水桶,还是你去打水吧。”
唐湘顾说着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举止,见他暗暗松了口气,越发认定被买通的下人就是他。
夜晚,回到顾家后,她本想这一事告诉外祖母,但却苦于没有证据,思来想去还是先瞒着,毕竟空青也是外祖父的心腹,自己这几日多看着他,早日寻得证据便是。
芫华居,屋内窗边
张妈见唐湘顾手中拿着衣裳针线发呆,又想到方才她晚膳没用多少,便默默到厨房盛了碗鸡汤,端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奴婢方才见您吃的少,便留了碗鸡汤在锅里温着,您快喝了吧,暖暖身子。”
唐湘顾看着鸡汤上漂浮的几根人参须,眼中有些出神。
“张妈,空青是几年前来的顾家?又是何时做的外祖父的药童?”
张妈想了想道:“大概是在十多年前,空青和川断二人,是被老爷从雪地里救回来的,老爷见他们懂些草药,便让他们做了贴身药童。”
“那他二人对外祖父可忠心?”
“那是自然是忠心的,前些年老爷在山中采药不慎扭伤了脚,可就在这时出现了一头灰狼,当时就只有空青在老爷身边,为护老爷,自己的胸口被那灰狼狠狠抓了一爪子,后来是川断带人找到了他们,驱走了那灰狼。”
唐湘顾听着,双手捧起温热的汤碗,“这么说来,空青确实是忠心,但为什么……”
张妈见她心不在焉,以为是这几日累着了,便将窗子关上,在香炉中点上了安神香。
“小姐,冬日夜里越发的冷了,还是早些睡吧,明日要操办老夫人的寿宴,今晚还是不要练剑了。”
话语间,寒风从窗缝中溜了进来,吹动角落微弱暗淡的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