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绾儿将信纸迅速塞进怀里,抹去脸上的泪痕,拽着绿竹说道:“不必了,你一会儿去跟母亲说,明日除夕,我想去顾家见见二老。”
清晨,云州的风吹到了不远处的筇州。
医馆院子里,一株刚被彦行移栽来的梅树下,唐湘顾坐在石凳上,阳光透过繁密的花朵,如一束束金光照在她的身上。
“小姐,明日便是除夕了,衣裳属下取来了,您看看还合心意吗?”彦行走到她的面前,手里拿着两身新衣裳。
自从唐湘顾开始看病抓药收费后,就再无一人登门,白天不能出门的彦行,只得日日闷在医馆里。
早晚给孟婆婆捏肩捶背,街上人少时跑去隔壁酒楼学厨子烧菜,方才去谢娘店里取新衣裳,还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了会儿女红。
唐湘顾看了一眼,指着左边的衣裙道:“就那身绣着红梅样式的吧。”
彦行将衣裳递到她的面前,挠了挠头憨笑道:“属下见小姐您喜欢梅花,又见这身衣裳上绣有梅花,所以属下便画蛇添足,将衣裳熏上了梅花的香气。”
她拿起那身衣裳,细细一闻,盈盈一笑,道:“是锦上添花。”从前的冰冷消失,笑颜在冬日的暖阳下更添几分明艳。
“信已送去黎家了吧?”她问道。
“回小姐的话,已经送去了,属下去的时候,天色已晚,见后院没有人,才敢将信封放进树洞里,只是……”彦行说着,欲言又止。
唐湘顾见他如此,生怕是黎绾儿出了什么事,语气略显紧张地问道:“只是什么?”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是黎小姐还坚信您还活着,但却被黎夫人关在了屋里。”彦行担心说出黎绾儿在冰天雪地中找证据,因此大病一场,她知晓后会焦虑不安,便没有将此事说出。
唐湘顾看出他的眼神躲闪,似乎在隐瞒什么,正要询问的时候,医馆外传来叩门声。
她放下疑惑,警惕的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是萧珣身边的随从边安。
“边安?”唐湘顾下意识脱口而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边安先愣了一下,而后灵机一动揉了揉耳朵,喘着粗气说道:“姑娘,我方才跑的太快,现下耳鸣听不清,您方才说了什么?”
唐湘顾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带着面纱,也已隐姓埋名,立马故作淡定地说道:“我方才,我方才问你可是来抓药的?”
边安点了点头,“你们筇州太冷,我家公子的病情又加重了,特命我来抓药。”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药方交给她。
唐湘顾仔细的看了看药方上的药,皆是上等的草药,但医馆里全是常见普通的药材,她刚要开口拒绝让他去别家医馆,可孟婆婆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声不响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这上面写着哪些药?”她问道。
待唐湘顾将药方上的药一一读出后,她转过身,边走回院儿里边说道:“这些药都有,随我来吧。”
这是唐湘顾第一次进到孟婆婆的屋子,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没有防备的进入鼻腔后,脑中顿时感到有些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