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这地方是给你们斗狠的吗?!”
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声从院里传出,令得刘子豪和杨贵有恭敬而不敢动弹,令得任天音瞬息间清醒了过来,也令得众人纷纷不解,这向来不管这种事的异行堂长老今日怎会插手?
而后更多的是替任天音感到庆幸,也有不在少数的惋惜之音。
多好的一场大戏,咋说没就没了呢。
异行堂长老既已亲自开口,刘子豪与杨贵有自然不敢再做插队的事,乖乖地排到了队伍的末端。
任天音皱眉看了看四周,方才他分明感觉到打碎了什么东西,但却未来得及发觉便已消散,看来自己对碧眼邪瞳的运用还是不够熟练啊。
任天音迈步入了异行堂,脚一踏入,就穿越了一道小小的结界,一道隔绝内外的结界。
院里的布置也走的朴素风格,倒是和静心院相似,有一种让心境慢下来的韵味。
院中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而瘦削的老头,身子微微佝偻,但又显得很有精气神,令人心生亲近。
任天音看着他,他也端详着任天音,四目相对,倒是任天音先开了口,他拱手敬道:“弟子玄善见过七长老。”
七长老掌异行堂,这在宗门是人尽皆知的事。
“嗯。”七长老微微颔首,打趣道:“早就听闻余老瞎子收了个宝贝徒弟,一直都藏着掖着的,今儿可算是见到正主了。”
余老瞎子???
任天音不知回些什么,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拱了拱手。
七长老看出了任天音的心事,他指了指身旁的石凳子,示意他坐过来,并道:“有啥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不要跟你那师傅一样喜欢藏着掖着的。”
任天音讪讪地坐下,稍微组织了下语言,问道:“方才可是您出手救了我?”
“你呀你,跟你那师傅果然一个臭德行。”七长老笑骂了句,道:“也许在旁人看来方才我是出言从那人手中救下了你,可你我都心知肚明,我那哪是救你啊,那是救那个不长眼的两个小子啊!”
又道:“我其实向来不管这种事的,只要不出人命,宗门也都默许这类事的存在,往难听点说,这就是弱肉强食,谁强谁有理,但往好了说,这也是增强了弟子之间的攀比和求胜心理,有竞争才能有变强的欲望和动力。但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小子不仅是隐藏了修为,那一拳也是杀心毕现啊。”
任天音自然是知道自己当时入了偏执状态,没有顾及到后果,所以也是庆幸七长老能及时出手化解。
可既然七长老都破例出手相助,在旁人看来,这分明就是在维护任天音,毕竟刘子豪是知道分寸的,不会闹出人命来,毕竟这种事宗门也是默许的。
那如此一来,刘子豪与杨贵有自然会有自己的猜想,不会再针对任天音出手,而任天音也总不能再主动挑事。
那岂不是就白白地浪费了一次……送上门来的打脸机会嘛?亏得构思了那么多的桥段。
咳,忒。
任天音心中有些不爽,但也不敢顶撞七长老,只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异行堂怎么没有建在玉华峰呢?您这样每天来来去去的,不嫌麻烦吗?”
心中却道:“顶撞是不敢顶撞,但劳资今天必须抬一波杠才行。”
玉华峰,七长老所辖的山峰。
“上年龄了。”七长老叹息道:“这人呐,当没什么可图的未来时,要么就是无所事事,要么就是多给自己找点事做。”
任天音随七长老的目光看向天际,蓦地想起了在地球时常会见到一些老人也是这般坐着看云天看落叶或看车流,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虽然你跟你师傅一个臭德行,喜欢藏着掖着,说话也不够直白爽快。但你的言行举止总能给我一种你人还不错的感觉。年轻人记得莫要意气行事,做事三思而后行,否则留下的遗憾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七长老拍了拍任天音的肩膀,笑道:“你出行的任务去年就结了,以后有时间了,多来玩玩,我挺喜欢你这小子的。但以后就不要叫我七长老,多生分啊,叫我齐叔就好。”
明明强行抬了一波杠,结果却反倒是被教育了一番,但任天音闻言心头还是涌起阵阵暖意,不光是因为齐洪山走心的教导,也因为[齐]这个姓,在地球时,任天音也姓齐,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