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任天音龇牙咧嘴。
老人怅然道:“小老儿无名无姓,许是年代太过久远,连我自己都已忘了。名姓不过只是一个称呼代号,并不重要。称前辈二字便是足矣。”
又道:“你二人既来塔,是为何事?”
“青塔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修士的修炼进度,我二人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能提升自身修为。”周雨倩如是回应道。
“哦?倒也可这么说吧。”老人叹息道:“不过此塔并不完整,只能算是一块小小的碎片。容纳海量灵气只是青塔的一个小能力,真正的青塔可是号称能镇压世间万物。只可惜于三个元会之前被一人随手毁去,无数碎片散落在了工天水星的各个角落。”
一个碎片便能独立成塔?镇压世间万物?随手毁去?三个元会之前?
任天音听得心惊胆颤又云里雾里,问道:“三个元会可就是三十八万多年前了,前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但看老人对此迷茫哀惋而闭口不谈,当下并不敢再细问其缘由,只好别开了话题,道:“我见塔中的妖兽都是流光所化的半透明模样,莫非是青塔所镇压的死物?”
老人回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莫名地开口问了句:“你二人此时可是夫妻关系?”
???
周雨倩闻言慌忙地甩开了与任天音不知何时又握在了一起的手,她别过头去,道:“才、才不是。我又没眼瞎,才会看上他嘞。”
任天音虽看出了周雨倩的娇羞,却被这话怼得哑口无言,只得讪讪地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做些什么,更不知要说些什么。
“如今不是,那以后怕是就更难了。”老人若有所思,忽而大手一挥,笑道:“既如此,小老儿便送你们一场姻缘如何?”
“什么?”任天音与周雨倩听得一愣,当反应过来之时,此间天地不知何时已经变幻了模样。
张羽是这个镇的富家少年,与镇里的阿娇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待阿娇及笄之年,张羽履行了儿时许下的承诺,在双方父母的主持之下,办了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这一日,玫花漫舞,十里红妆,天地三拜,举镇同欢。一个是温润如玉,一个是玉叶金珠,嫁娶年华,天作之合。
红装艳,金凤钗,任天音轻轻地挑开了锈金红盖头,只见那樱唇一点,佳人含羞。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夫君。”阿娇低眉道:“我们,早些歇息吧。”
是个男人大概都抵挡不住这般吧。
张羽放下喜秤,幽幽道:“你我皆知这不过只是一场幻境,又何苦入戏太深呢?”
阿娇掀开头顶盖头,她对视着张羽的目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还是我高攀了?”
月辉轻萦,入世绝尘。
“你……”张羽苦涩一笑,应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是配不上你,更不想误了你。”
这倒不是气话,只是如实而言,天劫未完,大仇待报,本就是命悬一线,怎敢错误佳人。但在阿娇听来却是变了味道。
“站住!”阿娇将盖头猛地扔在了地上,她起身指着任天音,头上金钗摇曳,怒道:“你今日若是踏出此门,我周雨倩与你任天音便从此一刀两断,相见永不相识!”
任天音一怔,牵强笑道:“你、你这又是何苦。”
周雨倩也不言语,只是眼角有泪滑落,四目相对,又乱了谁的方寸。
“对不起。”任天音驻足良久,还是选择了离去,唯留周雨倩一人在空落而冷清的婚房。
洞房花烛,佳人当前,问谁又能不心动?只是心中那份坚守并不允许自己放肆。
河流旁,老人依旧手持竹竿垂钓着,他抚须自语道:“一个纯阳,一个至阴,本是情深缘厚,奈何可惜,也是可叹。”
老人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像是一下子耗费了太多的灵力,已经不能再支撑下去,连同河流一起随风消散于原地,露出了原本的地貌,仿佛从来都未出现过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