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过浮生梦一场

“小伙子，你没事吧，小伙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任天音茫然地直愣着双眼，大脑长时间地一片空白，耳边传来了如是的声响，一阵耳鸣耳悸之后，他听清了这话，无数的记忆这才涌上脑海。

“这是哪？地球……吗？”

任天音在包子铺老板和几个中年人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忽而腿脚无力，有些畏光，一晃神险些趔趄摔倒，他紧紧地握着手，又缓缓舒缓，心中咯噔一下，自语道，“我、我的修为呢？！”

见眼前这小伙子慌张地胡言乱语着，包子铺老板心中生出不忍且无奈，在他看来，这就是生活压力太大，已经是神志不清了。他牵引着任天音往包子铺方向而去，道，“小伙子，我们过去坐坐吧，地上凉。”

“对嘞，对嘞，走过去坐坐吧，坐坐就好了。”周围人小心地帮任天音捡起掉在地上已经脏了的简历，他们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更不敢提一些敏感的字眼。

“果然是一场梦么？”

任天音坐在凳子上，几滴泪水从苍白的脸上滑过，流过干涸的嘴唇，微涩。明明日日夜夜都想着要回来，这下真回来了，却是如梦如幻，万般郁结在心。

“小白，小黑，文章，师傅……”任天音魔怔地念叨着，一路冲过了巷口，一直冲到了正马路上。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面紧跟着几声碰撞声。

“你踏马疯了，不要命了？！”

“前面怎么开车的，你急刹尼玛呢？！”

……

因为已过七点，属于准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自然是渐渐多了起来，任天音整这一出，当场就令得四车追尾，也引来了无数的惊呼和谩骂声。

“这谁啊，年纪轻轻的就不想活了？”

“走走走，别管别人的闲事！”

“这人莫不是个煞笔？死了也是浪费人力物力，麻烦人家来打扰，还不如跳河呢！不对，跳河也污染水源。”

……

任天音跪在沥青道路上，双手撑在地上，地面很凉，也硌得膝盖青痛。他茫然地低着头，浑身颤抖着，泪止不住地落在地面上，已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似乎是被谁推搡了两下，索性就躺倒在地上，眼皮很沉，畏光地睁不开眼，只觉得眉心痒痒，继而大脑清凉而放空，竟有一瞬间如释重负的感觉。

再后来，他恍惚间看到了包子铺老板等人跑过来跟四周人合手赔着不是，那包子铺老板用手指点了点头，苦涩地说着什么，似乎在说这人脑子有问题，是个疯子，说先带他去医院看看。

撞了车的几人自然不肯认，说要拿他手机打电话问家里人要钱，不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交警瞥了瞥几人，又看了看地上的任天音，皱眉摇摇头，边记录着这事边用呼机叫着人。

任天音突然睁开了双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拨开了人群，他发疯似地跑着，拦都拦不住，也没多少人敢去拦，而后竟一个纵跃跳下了大桥，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你这又是何苦。”

任天音在水里缓缓睁开了眼，吐出一个又一个的气泡，竟没有要窒息的感觉，他不会游泳，此时已经要沉了底，只是意外地没有被江水冲走，就那样静静地躺到了江底，周身被入水时拍打得麻木，此刻也冰寒。

他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道士模样的青年男子正与他面对面悬空在水里，衣摆沉浮，正是那个拦着他要给他算命的道士，也是那个赠他三缕救命仙芒的道士。

道士一指点在任天音眉心，任天音本想说些什么，一刹那无尽的困意袭来，他刚抬起的手也缓缓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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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

任天音翻坐起来，大头清醒异常，惊得一旁的护士小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