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晚霞倒映在余正南身上,更添了几分祥和。
“走吧。”任天音低着头,“我想去看看齐爷爷。”
小黑和小白与七长老齐洪山没什么交集,被留在了小院里,最后,任天音让余正南也留了下来,他想独自去看看。
玉华峰,七长老所辖的山峰。
任天音又变了个模样,提着些酒肉香纸来到了峰脚。
两个守山的弟子拦住了任天音,但看他的神色与手中酒肉香纸,心中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其中一个问道:“你也是来祭祀七长老的?怎么以往未曾见过你?”
任天音点点头,拱手道,“小可只是离字堂的一个普通弟子,自然未能入二位师兄的法眼。小可前些时日外出做任务,归来才听闻了七长老仙逝的噩耗,感念长老以往的恩情,故而想要去祭奠一番,还望二位师兄放行。”
那两个弟子多看了任天音几眼,落霞宗的服饰、灵元中期的修为,以及虔诚的态度,不像是作假。又念叨着任天音口中的“恩情”二字,不由得红了眼眶,当即便有一位弟子拉着任天音入了玉华峰,说要亲自给他带路。
他本有十几种混上玉华峰的法子,但思来想去还是选了这种,一种堂堂正正走上玉华峰的办法。
上了山,虽一直没有来过,但一放开神识便能将整个玉华峰的巨细显现于心底。
“那儿便是七长老的坟冢了,我还有要职在身,几步路,就不送你过去了。”该弟子抿抿嘴,轻拍了拍任天音的肩膀,往山下去了。
任天音拱了拱手,转身看去,一处小院子,跟静心院有几分相似。院外之北,有座黄土磊起来的坟冢,一尊墓碑,四周一些泛新的花圈。
若不是出现在玉华峰,且知道是齐洪山的墓,常人还真是难以将这普通至极的坟冢与那落霞宗的七长老联系起来。
任天音点了两根蜡,又燃了三根香,恭恭敬敬地持香作了七个揖才将手中的香插在墓碑前。
摆了酒肉,焚了黄纸。
任天音从新的储物戒中取出金玉烟杆嘬了两口,又将烟杆搁放买了墓碑旁,烟云缭绕。
“记忆里,感觉昨日还在与您把酒言欢,怎么突然就这样阴阳两隔了。”任天音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怪我太过自以为是,都没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
任天音满上了两个小酒杯,一手拿一个碰了一下,一杯洒在燃烧的香纸上,一杯仰头一饮而尽,辣得呛出了眼泪。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再是我,那一定不是我的初衷。”任天音叹了口气,又满上了两杯,缓缓道,“爷爷的教诲我会谨记在心,也会好好地学,好好地做。
可我也是突然才发现,我需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不能再一味地逃避,有的事是注定逃不了的。
但求您泉下有知,不要因为我的改变而不高兴。”
想变强的人,没有近道可寻,而变强了的人,同样无路可退。
秋风萧瑟,墓边的须芒草辗转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