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收获了满满一罐的鱼、虾、田螺和蚌壳。

又顺便摘了些菖蒲、水葱、香蒲、芦苇、睡莲叶，还运气很好地摸了截莲藕。

池塘的西北面，还有一片慈竹林。白离幸运地发现几根被风刮倒的竹子。

在附近找了块石头连砸带敲，终于取了几节竹筒和几把竹片。

又在竹丛间捡了一堆掉落的竹叶和笋壳叶。

这几根倒下的竹子，先让它在这里自然风干，以后拿来当柴烧。

回到小院，河蚌田螺先养在罐子里吐吐沙，鱼用竹片打理出来，内脏埋进土里。

鱼、虾夹杂着水生植物用竹条串成串，莲藕切成丁塞进竹筒，竹筒放进炉膛，鱼虾串用明火烧烤。

很快，一阵阵诱人的香味飘散开来。

白离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烤鱼，一口咬下去，满嘴生香。

水生植物淡淡的咸味，混合着鱼虾的鲜美，带着柴火的烟熏味，实在是太美味了！

白离刚吃了几口，突然听到院门的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白离一惊，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听有把尖细的嗓音叫道：“什么味儿……这么香？”

白离蓬头垢面地冲了出去，一看是皇上最宠信的老太监程公公，赶紧躬身作礼。

程公公同情地扫了白离一眼：“离夫人，你可知嫔妃不能动用明火？”

“知道。”

“那为何明知故犯？”

“送来的饭是馊的，没法吃。”

“哦？”程公公倒是知道冷宫的待遇，不过以前都没亲自来探视过任何人。

这次皇上让他亲自来，还带上御医，可以说皇上对这位离夫人应该是另眼相看的。

程公公眼珠一转，问道：“馊饭呢？”

白离指着自己刚翻好的地：“埋了。”

程公公狐疑地走上前去，抽了抽鼻子，一脸嫌弃地捂住口鼻。

“行了行了，反正这地方偏远，你自个儿当心火烛便是。”

白离心中一喜，真诚道谢。

程公公挥挥手：“那个，你现在吃的是些什么？拿来让御医检查检查能不能下肚。”

白离很快用瓦片盛着烧烤的鱼虾串和竹筒莲藕端了出来。

热腾腾的香气不由分说地钻进程公公和御医的鼻孔。

宫里的伙食向来寡淡，二人闻到这浓墨重彩的香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御医摸出双银筷子，在菜肴上戳了戳，又鬼使神差地拈起一块鱼朝嘴里送去。

程公公眼睛都瞪直了，话说御医检验食物不应该走这个流程啊。

御医一筷子鱼肉入口，突然紧闭着双眼，只有嘴巴在微微颤动。

好一会儿，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太好吃了……”

程公公等了老半天，闻言抢过御医的筷子，叉了一块莲藕，又叉了块烤香蒲。

嚼巴嚼巴，程公公满脸的不可思议，下巴不住抖动，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想说的话。

“离，离夫人，你能不能多做几锅？”

白离望着眼前这两人，突然跑来，就为了跟自己抢吃的？

唉，算了，大不了再饿一会呗。

白离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去。

御医看到白离衣裙上的血迹，突然记起了来这儿的目的。

“离夫人，等等！”御医将瓦片往程公公手里一塞，追上白离。

“圣上让我来看看你的伤。”

“现在？”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