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里唯有你的棋艺是父皇手把手喂出来的,招招凌厉致命,微臣实在不是对手。若是谢大人,大抵还可以一敌。”
秦章仪听他提起那人,眉梢眼角顿时爬上数道不耐与躁意,将拈在手上的白子随手甩进棋筒里道:“提他作甚,坏人兴致。”
秦桓知只闷闷笑了两声,问道:“小妹你可知《坛经》一句,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惠能进曰,仁者心动。”
秦章仪眉头一挑,盯着他道:“怎的?”
秦桓知不语,只是拢了拢腿上大氅又闷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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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倏然敛眉问了一句:“怎的只在棋盘上下死手,真真到了政权博弈,反而不招招毙命了呢,你读的书不少,难道不明白,历史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比比皆是,你就不担心…”
秦章仪当下了然:“你说的是四皇兄那一对儿女?这两个孩子成不了气候的,二皇兄放心好了。”
秦桓知“哦”了一声:“何以见得?”
“我不知。”秦章仪随手拿起他一方砚台把玩着,漫声道:“是谢千岁全权处置,纵然不知他如何转圜,但那人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又怎会给别人留后路,皇兄大可放心。”
秦桓知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你们二人,狠都狠到一处去了。”
“看不出一向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二皇子殿下,竟也能考虑这般周全,连那两个孩子都考虑到了,”她的面庞上浮漾着漫不经心的慵笑:“若是这般说,我和谢必安杀了那么多人,来寻仇的只怕多如牛毛,我还怕什么?”
“那两个孩子可有秦家的血,还是周全些为上。”
“这些我都明白,皇兄大可不必说。造孽的,兰章和谢必安二人足以。”她含着不明的笑,暗中打量着他道:“为自己,自己的后代也要常常积福,省的口业深重,未来下阿鼻地狱拔舌头。”
这完全是暗指陈美人怀胎一事,觑着他面不改色,坦坦荡荡,秦章仪虽心下疑虑,到底笑笑道:“二皇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桓知回之一笑:“小妹说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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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在外通传:“殿下,九千岁来了,说来接公主回宫。”
秦桓知温宁一笑:“瞧瞧,不过在兄长这里多留片刻,就来要人了。”
秦章仪含着不耐的神色站起身:“阴魂不散,真是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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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寝宫,谢必安微微沉吟片刻,开口道:“适才奴才来报,承乾宫佟贵妃自戕,一截红绸吊死在宫梁上,死时红衣红鞋,似是怨气极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