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将一张熏红的芙蓉面儿醉醺醺埋于谢必安颈间,呼出的温薄酒气细密喷洒在他颈间,鹅黄底密陀僧寿字纹的披帛在午后微风的吹拂下,一下下缠绕于他颀长身形,如血残阳下,二人浓重剪影映在各色花草之上,一点点往嘉湖移动。
谢必安将她轻柔放在兰舟上,解开岸边绳子,登船执桨,一叶扁舟又晃悠向藕花深处划去,秦章仪一肘撑着舟壁,玉手托腮,以一双迷蒙醉眼看向天际。天空一碧如洗,淡白色上有几只白鹭相伴飞远。
口口
二人半晌不语,任凭小舟飘远,是兵荒马乱后少有的安宁恬静。
她倏然伸手,随意捏住旁边一片荷瓣,随着兰舟荡开,花瓣与花托分离开,被她整个儿捏在两指之间,她盯着粉白色花瓣上清晰的脉络定定看了片刻,一抬手,将之放进绣口,细细咀嚼。
谢必安凝眉望她,不解亦不满。她随手捞过一枝并蒂莲,晃一晃,惫懒问道:“你吃吗?”
他望定她半晌,倏然一挑眉,点头道:“荣幸之至。”
秦章仪慵声笑了笑,将那朵并蒂莲摘下,站起身向他走去。
还未将花儿递到他面前,美人儿扯唇坏笑一声,忽得脚下一个趔趄向他撞扑过去,谢必安被她不期然一撞,二人便以一上一下的姿势直直倒向水中。
平静的水面被激起一道水花,转而又恢复平静。秦章仪一双玉手抓紧了谢必安腰带,不给他浮上水面,她一身薄纱被湖水打湿紧密贴于通身,细窈轮廓被勾勒地活色生香,贴在谢必安身上,也不打算浮出水面。
“这样的时节,若是死在这里,很是不错。”
她挑衅似的望定他,而后覆唇吻他。
谢必安扯唇一笑,将放在他腰间的一双玉手攥紧,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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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水下相拥而吻,各色锦鲤通身嬉戏,秦章仪细长双手一挑,谢必安的腰带锁扣当即被挑开,外罩绯红长衫敞开,露出白色中衣。
她在他耳边呢喃道:“要玩儿,就玩儿大些,否则,有什么趣儿。”
谢必安闻言,不语。一双凤眸骤然深沉如海,迸出媚艳的光芒。
他抓住美人儿的手将自己中衣也扯开,而后自己伸手亦将美人儿衣衫尽数剥离,鹅黄色女子衣裙和绯红色男子官服在水中飘荡晃悠,衣袖披帛缠绕纠葛,分不清你我。其间锦鲤戏水,鸳鸯交颈,水打菡萏。
秦章仪被他折腾得面色羞红,忍不住双腿拍打欲浮出水面,谢必安却咬着耳朵道:“外面现在可有仆从洒扫庭除,您若是现在出去,被发现可怎么办呢?”说罢覆唇向她渡气。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水漫过口耳,所有声音都像是从天边传来,悠远而不真切,胸膛憋闷灼烧的窒息感渐渐逼迫而来,二人放松了绷着的劲头,放任双双沉入湖底,秦章仪搂着他的脖颈,一双凤眸绝望而惶然,半晌,她终是开口。
“谢必安,我害怕。”
谢必安伸手遮住她的眸子,声音幽凉:“陛下放宽心,微臣辅佐陛下。”
秦章仪嗤笑道:“你别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不止登上皇位。”
谢必安默了半晌,终是道:“若是害怕,您就闭着双眼直往前走,前面的路,微臣替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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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搂着她的纤腰带她上兰舟。二人仰身横躺小舟喘息不已,这才发觉,天边残阳如血,红云漫天,空无一人的御花园,夜幕已然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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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湿淋淋的女帝回到听政殿内殿,二人同浴出了浴桶之后,谢必安披着中衣坐在醉翁椅上读书,秦章仪绵软了身子,醉玉颓山般躺在软榻上看兰清砚呈上来的两份奏折,身上只披一件他惯常穿的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