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被子洁白如雪,任何一点污垢都很明显。因此,其上殷红的血液更显邪魅,像一种无声的控诉,和罪行最有力的见证者。
自古以来,人们便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先有未出阁女子出嫁前自验贞洁,后有梁国寡妇高行割鼻守节。可见其重要,但现在,荟月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东西。那珍贵的第一次,被畜生撕毁夺走。
舒霜哽咽着清洗完荟月的伤势,抱起一床柜子里的被子。转身时,见荟月抬起疲惫的眼皮。
“夏萧。”
“夏萧。”
舒霜叫来夏萧,看向荟月时,满是心疼。她那对灵巧的眸子里没了以往的光,布上几根血丝,浑浊起来。
背后垫着两个枕头,荟月躺在床上,似在回忆先前发生的事,她的记忆似乎断片了,浑身疼痛,令其反应很慢。很快,荟月似乎想起来了,廊道满是迷雾,眼前一黑,地牢,铁链绳索,还有那些男人说的话。
“和夏萧有关的人肯定不凡,锁起来吧?”
“必须锁起来,铁链绳索双重捆住。”
“先前我趁机摸了两把,好大好软。”
“我也来试试,我也来试试。”
……
想到那,荟月双手紧握,令手中水杯近乎破裂。察觉到她这般动作,夏萧拿过水杯,问:
“除了姒不温还有谁?”
即便荟月还没开口,可夏萧清楚,敢这么对荟月的,只有姒不温!至于将她放回来,是因为自己淘汰了姒营,对最终赛选胜券在握?
夏萧分析时,荟月的脸上滑下一滴泪,心里阴暗而冰冷。那个地牢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疼痛和冷,还有不停的折磨。
荟月现在不想回答问题,便坐了很久。她的大脑闪过越来越多的画面,可越是这样,荟月越觉得空空如也,那些事极不真实,真的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她不敢确定。
荟月的心智远远没有夏萧和舒霜坚定,所以他们陪她坐着,在她说出事情的经过前,他们不能随意行动。这之间的事,不是到广场上,看谁嗓子大就完事。所以夏萧和舒霜慌中留稳,等着荟月开口。
看着夏萧和舒霜归来,荟月本该高兴,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支支吾吾的说出:
“欢迎回来。”
心中再一扑腾,夏萧看着荟月,她现在意识模糊,真的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普通人和修行者的区别在于对伤势的恢复和自身的调节,荟月只是个普通人,脑中事情越多,心越乱,难以控制。
等天黑,荟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可她眼角始终有泪。
“我……”
终于,荟月开口了。她茫然的不知所措,舒霜牵住她的手,给予她足够的精神慰藉,夏萧坐在一边,开口说:
“说出来,我们会帮你做主。”
“明天就要去帝都了?”
荟月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遇到不公平之事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和忍让,不是解决。有很多事都如此,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心平气和。世间太多不公道,可委屈不到夏萧头上。
“舒霜,过来一下。”
夏萧说着,拔起房门后的朴刀。
“你照顾好荟月,我自己去。”
“不行,你应付不过来的。”
“她需要你照顾。”
夏萧看着荟月,她也正看着自己这边。他不知道荟月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敢肯定,那些折磨令她痛不欲生。
“别去,我说。”
荟月声音很轻,令夏萧放下朴刀,和舒霜走回她身边。
揪着被子,看着天花板,荟月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的讲起脑海中的事。
“那是姒营被淘汰后的第五天,我看完白日的筛选,跟着人群回来。因为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所以很小心,跟着很多人,离他们很近。在回楼宇的路上要经过一段很长的廊道,每天晚上回来时,我都很小心,就怕会出事,给你们惹麻烦。可那天,我就是在那失去了意识……”
荟月反复说自己很小心,没有大意,睫毛微颤,眼里泛起水花,有些控制不住。
“醒来后我好像在一处地牢,四周很黑,很大,只有一盏蜡烛燃着。我记得……有铁链在一直响,好像就在我身上绑着,然后全是男人的声音,他们很吵,然后……”
荟月停下来了,低下眸子,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那段事她不想说了,后来她每天昏昏沉沉,身体一遍又一遍被侵 犯,耻辱感让她想反抗。她大声嘶叫了,也咬掉了身前男人的肉,可逃脱不了。
即便荟月不再往下说,夏萧也懂。对付女人,那些肮脏的淫 贼只有那一种方法来折磨。
夏萧起身,荟月却带起哭腔,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