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师将符阵中的情况告知笛木利,后者通过一场会议,令教员们带着消息找到自己的学生,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这件事比较复杂,理解起来较难,可在说通后,教员们纷纷叮嘱。今后从外界回到学院,一定要注意身上有无外人元气,切不可再出现元气随着学子进入符阵的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神符师在修补符阵的过程中,发现寄生虫般藏在符阵中的元气。它所藏位置隐秘,处在学院通向外界的数多分岔口中。因此,只要有人出学院,便能被那股元气的主人感知,这股阴邪的做法,按道理来说比较容易被发现。可那股元气像缩头鱼虱般咬掉了鱼的舌头,代替起它的功能。
符阵中的小部分元气被那股外侵元气压了下去,因此,后者代替起原生元气的作用。整个符阵脉络巨大,元气最混乱之处,便是通向各处的岔口,因为所到位置不同,或多或少会沾染一些外界的元气。加上那股元气气息特殊,即便神符师也没在其入侵时发现。虽然借口很多,可还是他长期没有检查符阵的结果。
在神符师做出详细的自我检讨,并将今后符阵检查的周期从一个季度缩短到一个月一次时,学院可以彻底放心符阵的事。但谁也不知道那股元气是如何到达符阵中那个位置的,按道理来说,符阵虽然能通向很多地方,也会沾染一些无主的元气,可怎么也不会深入到那。这么来看,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那股元气,是跟着学子们进来的。
这个判断由神符师提出,他是最了解自己符阵的人。而且根据精确的分析,可知那股元气在学院已待一月。这个时间,可能因为元气的自我消逝而有偏差,但起码可知,对手肯定对学院有所了解。
其实无论是神符师还是其他教员,都不愿面对当前的情况。接受过学院教育的人,既然和学院反目成仇,真是件难以理解的事。他们的心该是有狭小,才会觉得学院无偿给予他们的教育都是理所应当的义务?
神符师在工作之余,想起那些联盟中人,不由摇头。因自己的私念而走上歪路,今后就难以回头。那种怨恨和嫉妒的深渊,一旦坠落,并松开陡崖上的树枝枝桠,便会彻底下去,再也上不来。
面朝高大的书架,烛光照亮神符师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它面无表情,只有一对深邃的双眼流露着内心的惋惜和悲愤。世上修行者本就不多,一百人中出一个都难。而为了修行,各方势力都费尽心思,无论是在学院还是在国度,既然是修行者,就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但那些有幸修行的人,既然被人的恶性冲昏头脑,白送性命,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仲磊兄,如何?”
这位一举一动都谦谦有礼,优雅温柔到骨子里的神符师扭头,对所来的笛木利行礼。他虽说比笛木利大上一届,可看起来要年轻很多。光是一头乌黑的头发,便比笛木利花白的双鬓和胡须好些。
符师能运用的元气比武者多,因此年龄成了一个虚假的东西。可年龄容易掩盖,才华和能力却很难不体现,因为它们呈现在言行举止,甚至目光谈吐中。
神符师原名孙仲磊,原南国人,在身后极厚的档案自行翻动时,他纤长如女子的手指绕起一丝元气。纯净的元气中有一道金黄色光浮现,见其,笛木利暗喜,找到就能更好入手那联盟的事。它们的神秘面纱,也要被掀开最为重要的一角。
“找到了,果真是曾经的学子,而且和我同届同班。”
能在符阵中动手脚,肯定对其有最基础的了解,可该是谁?在胡不归疑惑时,孙仲磊说出一个叫“汪浩然”的名字。
半天时间,修补符阵,找出问题并修复,还找到其中元气的主人,不愧是效率数一数二的人!可看了看档案,笛木利不曾听说这号人物。孙仲磊道:
“当年他没走上山腰,在最后的时刻发了怒,斩尽遍山桃花,砍了上千棵桃树,说学院此行不公,骂学院庸人自缚,既然用这种形式挑选修行者。其实他的实力确实有所欠缺,才被送走。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听到他的消息,我以为他沉默着过完一生,没想到还活着,实力还到了参天境界。”
从一缕元气分析出主体的实力是件极为艰难的事,有符阵相助才不算难。不过尊境参天的境界,既然被其跨入,真是不可思议。被学院拒绝在山腰外的人,最多走上生果,可这道元气中的气息,有参天之能。
“虽说名字没记住,可他的作为我有所听说,没想到是他。”
“我这一届后的很多届,都传闻过他的事迹。暮色下一狂魔,发狂般砍桃树,令淡粉的落英暴雨持续许久。而在万千花瓣中,唯他独自癫疯,教员们都站在一边等太阳落下,算给他最后的安慰。”
孙仲磊摇了摇头,既然误入歧途,真是个不懂开窍的人。
“我稍后找他谈谈,先看一下他的态度。”
这样自然最好,能简单处理的事,谁都不想大动干戈,非杀人才能解决。可有一些事,在谈话之前,便已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