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样会害了兽族!”
“大森林是最后的净土,不应该和魔道黑暗同流合污,他们只会令我们陷入更深的困境,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黑暗中,没有任何一点火光,房间黑暗的程度直到看不见其他东西。而在天命嘶吼后,有更多锁链在金属的移动声下将他捆绑住,令其动弹不得,似裹成一个蛹,也像为其量身订做的奇棺。
天命的声音逐渐变弱,挣扎也近消失。他于黑暗中沉寂,可天隆却在黑暗中保持着近乎极端的清醒。他知道该怎么做,在这个四周暂皆黑暗的世界,唯有骗过身边人,才能真正保护兽族。
望向一眼窗外,其外是沉闷的夜。作为黑龙,是白日的主宰,也是黑夜的修罗,可天隆早已厌烦黑暗,只有见到阳光洒到大森林的每一处才算安心。确定天命再无动静后,天隆坐回自己的王座,看着黑暗一处发呆。兽族的路,他很清楚如何走,而如今,路就在脚下。
天命醒来时,不知已过多久,他躺在床上,身上有铁索勒出的伤痕,隐约有些疼。伸手摸了摸那些不算什么的皮外伤,天命觉得没有大碍,便坐了起来。霎时,照在天命脸上的光被一道黑影挡住,而四周的光似乎变得更强,直刺人眼。
这道身影并不熟悉,是天隆没错,但天命用手挡在眼前,装作认不出来,迟迟没有发声。天隆像一时发怒,打了孩子的父母,事后有些心疼,但未后悔,而是轻声问:
“还疼吗?”
天命摇了摇头,他不在乎这点伤,如今这世上,他只有眼前这一个至亲之人,他不想失去他,更不想让自己的王兄背上魔道帮凶的称号。因此,他想劝,可还没开口,站于床边亮光下的天隆便说:
“你应该相信我,我有自己的判断和理解,怎么也不会拿整个兽族的存亡开玩笑。而且你看到的不一定为真,我做的事,也未必完全逆你心意,你得仔细去看,别人可以误解我,但你不能,你是我的亲弟弟!”
天命刚要辩解,却欲言又止,他看着天隆,确实有些感动,甚至有些内疚。但还是希望兽族不要出手,可他不是森林的王,说再多也没用,只能暂且作罢。
天隆坐在床边,一直痴迷于提升实力的他难有时间陪伴天命,后者已忘他们上次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是何时。但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令他有些难以接受。天隆始终沐浴在强光中,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最终,兄弟俩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打破寂静,可因为适应了强光,天命侧过脸时,看清兄长的脸。这张和他有所差别的脸上具有同样龙爪般的印记,那对眼瞳中,时刻都有龙威泛滥,甚至还有天命没有的睿智,如森林幽深之处,常人无法进入。
天命忽得痴迷,兴许,天隆也有自己的苦衷和想法。抱着这样的看法,天命在天隆起身,准备去忙族中事务时问:
“准备怎么做?”
天隆显然有些纠结,侧脸后没有完全转过身,只是说:
“我不会让兽族再有损伤。”
“什么意思?”
天命起身,跟上天隆的脚步,试图拉住他。他的手掌很快靠近后者的手臂,可天隆身形消散,房门紧关。皱眉时,天命去拉房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该死!”
门外的侍女听着轰响的捶门声不由害怕,可天命即便将其捶出几个圆球般的突起,也无法将其打开。最终,天命悻悻回到床边,看向窗外,此时应是正午,黑龙城堡外依旧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忙碌而沉闷宁静。
许多兽族人来来往往,皆有忙事,他却只能在这等王兄再次前来。
自己不能一直被关着,必须知道王兄的计划!
天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可窗户和门,以及墙和地板都无缝可去。唯独黑龙城堡暂时没有魔道之气,算一件还算不错的幸事。
坐在明亮的窗前,天命大胆猜测着兽族的未来,历史的发展虽说时常偏向一方,可这次是该向着兽族。但偏爱的方式并未多明目张胆,而是需要一个契机,现在无从得知,也不好预料。
黑龙的殿堂存在一股压抑的沉重之气,耳边不时徘徊低沉的龙吟,令所来之人一一皱眉,想赶紧交代完手中的事离去。天隆坐于其中,见一年轻且精神抖擞的狮鹫飞来,有些意外,望其一眼。
狮鹫难以幻化为人,便匍匐在地,尽表臣服之意,发出粗重的声音。
“王,神威古树外的同胞已撤进禁忌之墙,人类则大肆建造防御工事,族长一直说等,我觉得应该反抗,故来询问王,究竟该如何做?”
天隆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
“你狮鹫一族依附于谁?”
“九天雷雀。”
“我昨日刚召开会议,百族皆来,那九天雷雀的族长,没有向你们传达我说的要事?”
天隆依旧在看手中的东西,那是各族汇报的传达情况,皆很隐晦,可要表达的意思大同小异,都是按时传达完王的计划,而到今晚,整个大森林都会知道该怎么做。但这九天雷雀一族的族长真是大胆,紧要关头却不按时传达命令!
年轻的狮鹫不知王召开会议,更不知九天雷雀的族长为何不传达,只是如实道: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