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墙以东,不断回潮的海水带着泥沙砖瓦和汩汩鲜血,并不温柔的冲刷着这片被它们侵 略过的土地,
面积极大的海水反射着强烈的阳光,其中满是巨大的鲸鲨尸体。它们顺着冲击大陆的海水来到此处,曾撞碎无数房屋建筑,于森林山岳间穿行,犹如在海底世界那般自然。可现在,他们无法顺着流动的海水回家,而是永远留在原地。
海水难以将尸体淹灭,夏初的太阳开始曝晒。而管仲易站在一具大鲸旁,眼中有无数生灵之气朝东海而去。他之前的发现似乎并不是错觉,而是东海真的有大动静,他起身前去,而在东海那边,有上万具干尸,在海中犹如木头般漂浮,而非被带来的海兽,而是海中荒兽。虽只有一字之别,可也至关重要。
只见,一头有着革质皮肤的棱皮龟在海中旋转打转。这里本是入海口,可沙滩被掩埋,他便在其上将破碎的祭祀符阵拿出,吸收那些从陆地归来的海生荒兽。四海中,唯东海生物最为繁多,而之前随着大浪,东海中的生物都上了岸,朝人类冲出。
此时,无论海中生物是否回来,那道黑红的祭祀符阵,都将他们的生灵之气吸来。但凡是无主的生灵之气,都很好吸收。就这般,只有千丈的符阵,很快张牙舞爪起来,化作一头嗜人性命的妖魔。
管仲易出现在这片天地时,一手将符阵捏住,紧接抓住海中的棱皮龟。
它有六阶的实力,乃棱皮龟中的天才,更是龟中翘楚,号称龟族第一急速。可现在在管仲易的元气下不知所措,脸上满是恐慌。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如实交代!”
管仲易向来不爱笑,此时更是严峻,想让这家伙交代出自己的所作所为。棱皮龟怕死,匆忙道:
“我叫皮皮,属于棱皮龟一族,这是带有魔道纹路的祭祀符阵,并不完整。可只要捕捉到目标,便会将其生灵之气吸收,从而传送给母阵。”
管仲易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手掌稍加用力,令其继续说:
“这是宗主大人的命令,让我带着三道破碎的魔道纹路在此吸食生灵之气。我本来不想那么做的,我不是魔道人,我是被利用的。我如实交代,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是自愿的,是他们用族人要挟我。”
“宗主?你是擎天宗人?”
“对!因为祭祀符阵难以施展,所以我们一直留着远古祭祀符阵的碎片,本来有五道,结果两道因为不同原因消失了,这是剩下的东西,我便奉命在此处吸食生灵之气。我没有祸害过人类,还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皮皮一直求饶,管仲易则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擎天宗的宗主白敦,不是早就被黑煌杀了吗?这似乎是证实过的事,没有什么争议,可这家伙既然又说自己是擎天宗宗主派来的,当真是个滑头。
手掌再紧,皮皮的龟壳当即破裂,流出纵横交错的鲜红血液。他吃痛大叫,管仲易厉声道:
“母阵在哪?”
“应该在擎天宗。”
“你骗我!”
皮皮不知管仲易为何勃然大怒,可不等他再次求饶,他的大脑已被一股符阵入侵。
双眼一瞪,皮皮说不出半句话,五官皆有血,气息萎靡。查看他记忆的管仲易紧锁着眉,迟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贪吃的家伙,既然连大战已爆发都不知,可助纣为虐,便只有死路一条!
棱皮龟化作一具尸体后,管仲易结印,以涛涛元气摧毁这祭祀魔道符阵,令无数擦肩而过的海洋生物不至于被盯上。可一直掌管通讯符阵的他知道,北部长城外,无数魔道生物倾巢而出,且将生灵之气输送到南部,擎天宗里怎么还会有人?
管仲易想不通,逐渐将棘手的祭祀魔道毁灭后,面朝北部而去。他的目的地不是北部长城外的战场,而是擎天宗。现在它的位置,已不是秘密!
“副院长,能听到吗?”
管仲易划破苍穹,急速前进时,联系起北境长城。那边传来声音后,他将此时说了出来,请示道:
“我去擎天宗看一趟,你们要小心。”
“你也是,多加注意,如果危险,便先保命!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那是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一听便是魔道生物。而后,符阵中没了声响。管仲易大致能猜到副院长究竟经历着怎样的激烈战斗,可越是这样,擎天宗越不该出现魔道祭祀符阵的母阵。
那等存在,应该有人掌控才是,但从棱皮龟之前的记忆中,管仲易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擎天宗副宗主潘驭!
对于擎天宗,管仲易并不算了解,因此再度加快速度。他突出的颧骨冰冷,但从未减速丝毫,现在战事紧张,不能再出半点差错。若再生一位大魔,他们如何才能赢?现在北部的魔道生物和雀旦,已很难对付。
这般想时,管仲易又从棱皮龟的记忆里找到些线索,那就是子阵应该有很多。可当前世间已无修行者,与其摸瞎去找子阵,不如去将母阵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