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子时,江蓠与荷如被小僧带到了柴房。
柴房在后山的一座小山峰上,地处偏僻,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推开门:屋内堆满了干柴,地上还铺就了一层厚厚的枯草。
江蓠也是累极了,但本能地四下看了一番,最后找了个里边靠窗的位置坐下,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还没来得及细想,荷如过来坐在她身边,眉头深锁:“小姐,若是魏将军执意退婚,你有何打算?”
江蓠摇摇头:“退婚了会怎样?”
荷如看着她满眼怜惜:“小姐现今是庶民的女儿,若是退婚了,再说亲便只能嫁给庶民了。”
江蓠一笑:“只要平安顺遂,庶民也是好的。”
荷如轻轻摸摸她的额角:“小姐能想得开便是最好的。大小姐这几日就回京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去投奔她。奴婢绣工尚可,以后多做些绣活添补家用。”
江蓠握住荷如的手:“荷如你真好。”
“我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对了,我姐姐是谁?”
“大小姐啊,大小姐今年二十一岁了。五年前嫁给了吏部郎中家的大公子。大姑爷在江南府做通判,大小姐随夫去了江南。”
突然,荷如怔住,用手指比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在江蓠耳边:“小姐,外面好像有脚步声,我去看看。”话落抄起一节木柴,轻轻走到门侧。
砰地一声,门被一脚踹开,冲进来两名拿剑的蒙面黑衣人。荷如拿着木柴的手刚敲中其中一人的头,门外又冲进来一名黑衣人,一剑刺入荷如胸口。
“荷如!”突然间的巨变,让失忆的江蓠楞怔片刻,转瞬摸起手边的一截木柴向黑衣人冲来。
黑衣人挥剑刺向江蓠,却被荷如死死抱住了腰,黑衣人竖起剑,一剑插入荷如后背,胳臂肘用力一挥,荷如被甩出了门外。
就在此时,柴房周围燃起了火,四围淋了火油,火势嗖地一下窜起。黑衣人将一个瓶子拔开盖子,直接向江蓠扔去,紧接着,又扔出一个火折子。江蓠面前顿时出现一条火龙,挡住了去路。
地上全是干草,遇火就着,房中的柴火也迅速燃了起来。
“我草!”
江蓠不管不顾,直接冲出火龙,手中的木柴直击黑衣人持剑的手腕。长剑被打落在地,江蓠一个滚落熄灭身上的火焰,捡起地上长剑,半蹲着身体双手用力往身后一刺。
长剑直插进黑衣人腹部,门外的黑衣人听见屋内响动,夺步而入。
江蓠迅速抽出长剑起身,一脚踢在黑衣人膝盖,对方腿吃痛一弯,身子一矮,江蓠挥剑而出,直接划破他的颈动脉,血喷溅了江蓠一脸。
“撤!”剩下的黑衣人从外关上了门,将江蓠锁死在屋内。
江蓠奋力挥剑,剑气将屋内地面燃烧的枯草掀开,露出青色地砖。
狠狠用力劈下,地上顿起一道又深又长的剑痕,几颗碎石从一处剑痕的缝隙中下落。
江蓠竖起长剑,直插缝隙,用力搅动。
轰地一声,地面塌陷,露出下面地道来。
一切发生在火光电石间,江蓠脑子一片空白,全凭本能反应。
正要往下跳,咔嚓一声,横梁断裂砸了下来,江蓠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眼前熊熊大火,轰,轰,轰,别墅传来三声惊天爆炸声。
“妈!”江蓠撕心裂肺,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正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不知多久没洗,胡子都打结了。身处一间石室,烛光昏暗,屋内除了老头身下的石床,别的什么都没有。
江蓠挪动身体,向后靠了靠,贴着墙:“你是谁?”
“金菩提是你的?”
老头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