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此次勤王,二皇子、三皇子都从封地来了京城,这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皇上有三子,以嫡长论,大皇子应被立为太子,可皇上却迟迟不立。惹得其他皇子有了心思,现在三子聚首还不知会有什么乱子,而且定会越拖越乱。
立太子之事,本应由礼部尚书提起,可前任没做就致仕了。若礼部不提,那是失职,会被言官们拐弯抹角参上一本。若是提,又不知皇帝心意,表错了情也是万劫不复。
想至此处,宋泽的神色渐渐温和下来。此次法会让他唯一宽慰的便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姐姐。
可一念起姐姐,刚缓下来的神色,又轻蹙起眉来。
姐姐今年便二十九岁了,可膝下无子,这在后宫是极为不利的局面。但后宫之事,他也插不上手,反倒要姐姐来宽慰他。
不仅如此,姐姐还一如既往操心他的婚事,昨日还找国师算八字,说是算得极准,他有几任妻子,什么情况无一错漏。还千叮万嘱让他遇事别强出头,三思而后行。
宋泽摇摇头,他宋泽的婚事,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道,他克妻的名头全京城无人不晓。
皇帝好修道,整天和那些道士搞些“扶乱”的法事,美其名曰通达天意,受天道指引,尽是些骗人的把戏。
现在皇帝又封了个什么小叶国师,也是走算命测运的路子。不知道哪来的江湖术士。
他宋泽少年成名,连中三元,二十七岁便官居正三品,是当朝最年轻的三品大员。早年本是一腔热血报国为民,可进入朝堂才知政治的黑暗与险恶。
时光的磨砺,让他懂得隐忍与妥协。也学会不择手段,心如寒铁。他一步步,如履薄冰向那个位置靠近,只有手握真正的权力,才能一展抱负,实现心中的理想。
更何况,老师的仇不能不报。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势力,但要扳倒白擎还远远不够。对付白擎,若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一击即中,很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宋泽叹了一口气,如此的他,哪有心思娶妻生子。
就算是娶妻,那也是以权力利益为先的政治婚姻,可现下谁能有抗衡白擎之力?
难道真要委屈求全,娶一个白擎阵营的过门,潜伏起来,伺机而动?
隐在黑暗中的宋泽看不清神色,只闻得一声幽幽叹息。
魏酌抗此时已经回到了魏府,这是皇帝不久前赐下的宅子。他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缓缓道:“事情可安排好了?”
“回主子,都安排好了。”
魏酌抗点点头:“继续安排给岑卓送礼,上书表扬他功绩的折子也不要停。”
“是!”
“事情要做得巧妙,尽量鼓动他人起头和参与,我们的人要隐在后面,不要冒头。”
“是!如今岑卓风头大盛,朝野上下一片赞誉。日日有人拜访和宴请。”
魏酌抗将长剑插入剑鞘,发出嗡的鸣响:“嗯,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