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较之上次,更弱了些。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无法确定其脸色。话落,又连声咳嗽。戏志才这般状况,明显是病情又加重。
曹洪眉头微锁,走至床榻前,向戏志才礼道:“先生所料没错,天子果真遣人来劝降何仪。”
“咳~”戏志才咳嗽着,欲坐起来。伺候左右的侍从见状,忙将他扶坐起来。
“汝速去煎药来。”坐稳后,戏志才示意侍从退下煎药。
“诺。”侍从应诺,恭敬退下。
待侍从退出营帐之后,戏志才看着曹洪直接问“何仪可有答应?”
“据报,何仪已在大堂上断然回绝。其言当誓死效忠主公,但后又留使臣于府中。末将觉此事甚为蹊跷,所以来请教先生。”曹洪回答,说明自己的疑虑和来意。
“咳~”戏志才闻言露愁色,又连咳嗽几声“何仪应已生出反叛之意,不然他不会留使臣于府中。子廉可已着手拉拢何仪帐下将领?”
“照先生吩咐,末将已着手拉拢何仪部将,但还得需要些时日。恐现在还不宜诛杀何仪。”何仪帐下的将领,确有许多贪图之人。除了以银钱美女利诱,还可许于官职。若时间充裕,曹洪全可拉拢何仪大部将领,达到架空何仪的目的。但目前看,时间全然不够用。
戏志才理解曹洪的难处,但现下形势已是紧迫万分,若不果断,恐会功亏一篑。
见戏志才忧虑得紧,曹洪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不可放任何仪投降天子。末将这便派人,将其刺杀。”
说罢,曹洪就要转身离开,但被戏志才及时呵住“子廉勿要冲动!”
“先生,若不及时将何仪诛杀,恐生变故啊!”曹洪闻言止步,忧心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说道:“若现将何仪诛杀,子廉恐不能轻易并其众。若天子此刻派兵杀至,你我恐就不能替主公尽护颍川之地了。今何仪未当即答应投降天子,应有自己打算。吾欲明日去何府拜会他。”
听戏志才说要去拜会何仪,曹洪顿时着急“末将去找何仪便是,先生应当安心在营中养病。”曹洪来找戏志才议事,就已觉不妥。自然万不可能再让戏志才拖着重病去见何仪。
“子廉不必为吾担忧。你是军中统帅,就当坐镇营中以应万变。再者,绕是何仪已有归降天子之意,也不敢对吾不利。且由吾去,还可能说得何仪回心转意。”戏志才勉强于脸上挤出笑容。
这话是真挺直接。若曹洪去,先不论他能不能说得何仪回心转意。当场弄得剑拔弩张,倒是有可能的。
“但…先生……”曹洪也有自知之明。
戏志才勉强挤出的笑容未减“子廉放心。吾去何府后,你切勿松懈。不到万不得已,勿要出手诛杀何仪。”
曹洪又顿了片刻,才说道:“既如此,那就依先生所言。末将遣亲卫随行,护先生周全。”
“多谢子廉。咳~”说罢,戏志才又咳嗽起来,且忙用衣袖遮住口鼻。
“来人,速将汤药端上来!”
曹洪见状,忙向帐外大喊。曹洪刚话落,方才被戏志才遣出去煎药的侍从便端着汤药走进来。想必他已在帐外等候多时。
“好生伺候先生,若有差错,本将军拿你是问。”曹洪声音甚有威严。那侍从赶忙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