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确想过,一不作二不休斩杀徐庶,只要他死,何仪便不会再生事端。但这般做,恐是会陷曹操于不义。这点,曹洪看得挺透彻。所以他现想不明白,戏志才为何会提出此建议。
“若徐庶被刺杀身亡,凶手定是何仪,与我等何干?”迟未闻曹洪应答,戏志才便知他忧虑。
闻言,曹洪眼中顿时闪过光芒“先生之意是嫁祸何仪?”
“徐庶怀有大才,既不能为主公所用,那就除之,以绝后患。何仪这等出尔反尔的无耻小人,若让他投了主公,定是祸患。”戏志才视线始终落于营帐顶,似在自说自话。
“末将明白。”既要把刺杀徐庶之事,嫁祸与何仪,何仪自然也得死。曹洪能想明白。
“行事之前,定要考虑周全。”营帐中安静片刻后,戏志才又提醒曹洪。
若因何仪身亡,而致天子有机可乘,实有可能造成“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局面。所以得在何仪身亡后,确保能掌其众。只可惜现下已无时间供曹洪步步为营。
“末将欲拉拢的何仪部将,还无法知晓他们所想,恐会因此而坏大事啊!”曹洪紧锁眉头,眼中满是忧虑。
“形势急迫,已顾不了那么多了。能得几人为吾所用,便是几人。到时以“无故斩杀朝廷使臣”为罪名,将何仪诛杀。其部众闻闻信后,定会有所行事。但何仪军,已失主帅,军心定然不稳。若这时有将领从中鼓动,应可使他们归顺主公。”
戏志才知道此非上策,若能步步为营,定可诛杀何仪同时,顺利掌其众。但戏志才知自己命不久矣,为能替曹操夺得颍川,只得铤而走险。
“子廉啊,是否能替主公夺得颍川,就看你了。咳~”话刚落,戏志才便剧烈咳嗽起来。
“先生……”曹洪忧道。
“子廉勿要再管吾,速去安排吧。”戏志才抬起手臂,向曹洪挥手,明显已无多少力量。
“先生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曹洪双手抱拳,眼睛竟有些微红。虽是久经战阵的悍将,但遇戏志才这般忠义之士,终会动容。
“去吧……”戏志才再挥动他无力的手臂,声音亦更弱。曹洪眉头紧锁,随即转身,径直朝营帐外走。
“主公,志才恐不能随您问鼎天下了……”戏志才的音量较之前,提高了许多。曹洪此时刚至营帐门口,他不由怔片刻,才又迈开步子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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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见何仪已过去一日,徐庶依然安心抚琴。潘卫只将心中忧虑压制了一日,就再全爆发出来。虽未再于徐庶眼前来回踱步,但时不时就问一句。令的徐庶烦不胜烦。
“先生,您劝降何仪的办法,便是整日在此抚琴?”潘卫的眉头若再这般紧锁不散,恐之后就算散开也得留下印记。
潘卫话落,悠扬琴声戛然而止。此让潘卫不由愣住,是不是先生生气了?但某着急,本就理所应当嘛。
潘卫正胡乱猜测时,悠扬琴声再起,但换了首曲子。
“汝所言没错,吾劝降何仪之法,就是安心于此抚琴。”抚琴时少言的徐庶,却主动于抚琴时说话。
“这……”潘卫语塞。这些身怀谋略之人,就喜欢说些某这些粗人听不明白的话。但先生已将话说这份上了,某也只能继续等,只希望先生不是在诓骗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