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梁先生好整以暇,面带微笑,没有丝毫的火气与霸气,与传说中的三司十二官大人物完全不同。
“你不了解孙家姐弟,至少,他们没跟你说实话,所以,这不怨你。”
梁先生很大度,首先指出了大家的立场。
“他们犯了什么罪?”
“传国玉玺。”
梁先生爽快,根本没有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鉴宝圈子里的高手,没有不知道传国玉玺的。
当然,按照史料记载,玉玺也的确失踪,不知下落。
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已经很少有人提起玉玺。至少1911年辛亥革命胜利之时,也没人提到此事。那位袁氏大总统上位时,曾经暗中派人寻找玉玺,也是没有下文。
梁先生的意思很明显,孙家姐弟藏有传国玉玺。
“他们有玉玺,犯法吗?”
我明知道强词夺理,也必须为孙沉香、孙和尚说话。
梁先生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支镀金钢笔,笑着点头:“不犯法,但任何有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玉玺在他们手里,根本无法变现。如果跟黑道中人做生意,有可能被黑吃黑,跟白道沟通,则有可能被没收。所以,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对方说话步步为营,彬彬有礼,明知道我是强词夺理,依然没有动怒。
我脑海中迅速地把认识孙沉香、孙和尚、赵蒹葭以来的所有细节过了一遍,似乎没有玉玺的痕迹。
就算赵蒹葭是大宋赵家嫡系后代,也未必真的藏有玉玺。
“一千万,帮我忙,可以吗?”
梁先生提笔,准备签支票。
我无法要他的钱,不可能出卖赵家姐弟,换这张支票。
“谢谢,我不会要你的钱。如果他们真的藏有玉玺,我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献给国家。”
这就是我的原则,大事面前,绝对不能糊涂。
如果拿了对方的支票,私下里交易,已经是触犯法律。
对方有了我的真凭实据作为把柄,当场翻脸发飙,我就无路可退了。
“现在,他们就在这栋楼上,对不对?”
梁先生算无遗策,已经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计算完毕。无论我以什么理由搪塞,他都能逼我就范。
我点点头,起身向外走。
梁先生在我背后叮嘱:“告诉他们,别试图逃跑。方圆三百公里之内,我把他们的照片分发一遍,不管他们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逃走,都会被送到这里来。”
这就是他的老谋深算之处,对猎物困而不抓,直到真相大白,有了百分之百把握,才会动手。
我回到房间,见到孙家姐弟。
当我们谈到传国玉玺,孙沉香立刻面如死灰:“这是诬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姐弟手中怎么可能有那种世界级的宝物?”
我看着两姐弟,从表面分析,他们怎么都不像是拥有传国玉玺的人。
“天哥,别听他们胡说……”
我注视孙沉香,她的眼圈慢慢红了。
“天哥,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我不置可否,因为三司十二官的人就在外面,他们怀疑孙家姐弟藏有传国玉玺,不给出一个合格答案,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你真的有玉玺,那就——”
我很难规劝对方,毕竟家传文物是私有物品,只要不卷入非法交易,倒卖出国,就不犯法。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