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时,杀。”
这就是金先生给我的建议,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仿佛在说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笑话。
“有些人,就像修路时遇到的小树。我们不能为了一棵小树改道,对吧?”
“你是决策者,必须承担责任,哪怕千夫所指,也要去做。”
“更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泰国来的招魂师,不是自己人,杀了就杀了,难不成,还有人千里迢迢来找吗?”
金先生已经定调,下面的人必定照章执行。
在汴梁城,我属于小人物,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更何况,招魂师买猜偷偷做了一些事,有必死的理由。
万小龙打电话报告:“买猜收拾行李,看样子想要离开。”
我飞速从金先生住的酒店回别墅,果然,买猜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我要去京城,那里的朋友准备好了一切。叶先生,后会有期。”
我拦不住买猜,他执意要走。
到了别墅门口,一辆黑色越野车开过来。
金浩亲自开车,恭恭敬敬地向买猜鞠躬:“我送您去机场。”
车开走,我立刻陷入了自责。
从金浩的眼神中,我意识到,他们去的不是机场,而是买猜的末日。
金先生是不会放他走的,避免他到了京城,再搞出其它动静,难以收场。
买猜布局,金先生破局。
一来一去之间,买猜就要下鬼门关。
我打电话向金先生汇报,他哈哈大笑:“买猜已经在我这里。”
他什么都没说,买猜的命运已经注定。
我要做的,就是平息柴老伯的情绪。
同时,汴梁城里已经有很多人,被买猜蛊惑,将“招魂”视为与亡故亲属的沟通之道。
在唯心主义、迷信和唯物主义之间,他们选择了前者。
当下,真正做到人间清醒的,就是关明珠。
她时刻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一双眼睛,始终盯在我身上。
买猜消失,我感觉肩头的担子似乎轻松了一些。
“叶天,丹书铁券、免死金牌、牵机神药……你现在可是汴梁城的焦点人物啊,出出入入,务必谨慎,是不是?”
关明珠亲手制茶、沏茶,陪我坐在万家别墅的湖心亭里。
阳光落在她的鼻尖,鼻梁白皙纤细,仿佛美玉雕成。
她跟关翠浓不同,同样绝美,却美得清纯,不染纤尘一样。
关翠浓喜欢着长裙,关明珠却喜欢穿西装套裙,永远都是干练整洁,彬彬有礼。
“丹书铁券还在追索之中,不知下落。”
“一定是在汴梁城,这里是北宋故都,埋葬了北宋所有繁华,包括丹书铁券在内。”
想到北宋历史,从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开始,到靖康之难、两帝被俘结束。
前前后后数百年,辉煌过,繁华国,也羞耻过,没落过。
“叶天,为何到汴梁城来?一身本领,天下可选择的地方太多了,对不对?”
我意识到,关明珠对我有疑心。
在汴梁城的古玩圈子里,像关明珠一样,有颜值、有头脑的女孩子不多。
“只是落脚地而已,前一阵,万小龙也想陪我去京城,我也动心。不过,京城的水太深,不如汴梁城。”
我们彼此都在试探,但我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就在此刻,金先生打电话过来。
“叶天,买猜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肩负血海深仇,是吗?”
这句话突如其来,我没有防备。
电话冷场了五秒钟,我才接话:“他是什么意思?替我招魂吗?”
金先生大笑:“我也觉得奇怪呢,他熬不住酷刑,开始胡说八道了。来吧,金浩过去接你,跟买猜好好聊聊。”
挂了电话,我的脑子里高速运转,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局。
连关明珠都怀疑我,金先生也会如此。
我的身份始终是个谜,对于高级人物而言,就是一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