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云曦发现他对她的态度有点微妙而细小的变化。

之前他在她面前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绅士风度，行为、语气都是恰当而礼貌的，即便略显冷漠，也让人觉得彬彬有礼，而此刻他明显是收起了君子之姿，冷嘲热讽之中反而带出了一点亲昵和熟稔。

沈云曦呐呐道：“我头疼……”

江离一脸无语地看了看她，又重新拿起汤勺，给她盛了一碗汤，“自己喝。”

沈云曦默默接过碗，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两人没交接好，反正她没捧住碗。

清脆一声响，白色瓷碗壮烈牺牲，冒着热气的汤哗啦啦洒了一地。

沈云曦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江离也难得滞住，慢半拍地摁了摁眉心，然后电话给盛千，让对方找了个钟点工过来帮忙。

沈云曦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闯了个很不讨喜的祸，她转头，病恹恹地看向江离，隐隐还透着点害怕。

活像做了错事战战兢兢等着挨骂的小朋友。

江离抿着薄唇，什么都没说，又盛了一碗汤给她，这回却不递给她了，“搭在桌子上慢慢喝。”

随即他就不再管她，去收拾地上的碎片了。

沈云曦手足无措又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跳下椅子要帮忙收拾，被他一把塞回了桌边：“别乱动，踩到了，你还得去趟医院。”

沈云曦看着他不太熟练的动作，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动作顿了顿，很快恢复寻常：“喝你的汤，喝完去睡觉。”

江离神情温淡，看不出喜怒来。

沈云曦觉得他脾气好像比表面的冷漠看起来好很多，而江离收拾完碎片，看着卫生间镜子前的自己，也恍觉疑惑。

他对她，怎么就那么多耐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退让。

他是吃错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