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正在疑惑,却听到后军快船来报:“刘使君,周太守之侄周瑜求见。”
“周太守之侄?”刘繇想到当初不听周尚之言,致有今日之败,如今新港二号人物周瑜孤帆前来,到底有何用意,命道,“带周瑜来见。”
周瑜顺水而下,很快来到中军刘繇船边,周瑜与两名随从卫士登上刘繇战船,对保护他前来的蒋钦说道:“公奕,你快去向伯符传达公子指令,不可攻击刘使君船队。”
“是。”蒋钦答毕,坐船继续向下游的孙策大军驶去。
周瑜与刘繇见礼后,坐到船舱中会谈,周瑜发现刘繇身边一员虎将随侍左右,互通姓名后果然是刚到刘繇身边不久的太史慈。周瑜和袁耀在徐州时,听刘关张提到过这个人。北海相孔融被黄巾贼兵围城,就是派他去向刘备借兵解围的。
“周公子,此番前来是为劝降吗?”刚一坐定,刘繇便开门见山问道。
“使君误会了,我滚滚集团从未与使君敌对,何来劝降之说?”
“这……”刘繇顿时语塞。
确实,这场军事对峙将近一年时间,滚滚集团从来没有主动对刘繇军发动过攻击,都是被动防卫。即使击退许贡之后,袁耀兵力已占优势,也没有发兵攻打丹阳县。
“那周公子此来何意?”
“袁公子担心伯符不放使君离开,特意命瑜前来告知伯符,不要为难使君而已。”
刘繇大奇,问道:“袁公子为何要放我离开?”
“公子原本就没有打算与使君打仗,过去如此,将来也是如此,只要使君不发兵攻击我等,我等绝不主动攻击使君。如今使君率兵退走,便是化干戈为玉帛,又何必为难使君。”
刘繇有些羞愧道:“多谢袁公子海涵。繇王命在身,不得不如此。”
“使君乃汉室宗亲,又奉朝廷委任,发兵相攻,亦属正常,晚辈怎敢责怪。袁公子常说,使君为官清正,若是往常时候,治理一州,当是百姓之福。只是如今奸佞当道,朝廷实为傀儡,若是我等今日奉使君为牧守,明日李傕郭汜改任其爪牙,我们难道也要奉他为牧守?”
刘繇听了这话更觉羞愧。如今小皇帝和朝廷都掌握在李傕郭汜手中,成为他们任意摆布的棋子。这种时候如果承认王命,等于承认李傕郭汜的窃国行为,也等于承认过去董卓擅行废立之事。因此,袁耀等人不接受他的指令,说起来也有道理。
刘繇过去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当时心存侥幸,以为自己或许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有一番作为,先经略江东,再平定中原,然后迎陛下还于旧都,兴复汉室。不想刚一起兵,面对袁耀等几个少年,便感到力不从心,如今但得自保,兴复汉室云云,早已抛诸九霄云外。
周瑜见刘繇神情落寞,不能言语,拱手致礼道:“使君,袁公子有一语相赠,使君愿听否?”
“周公子请说。”
“袁公子认为,会稽山多地少,使君带这么多人马前去,必然给王太守和会稽百姓增加不少负担。如今豫章郡人口众多,粮草丰赡,滚滚集团又在那里开发了一处特大银矿,而且正在派人勘探另外一处大型金矿。若是使君愿意,可前往豫章郡余汗县驻军,滚滚集团从银矿、金矿收益中上缴部分税金给使君用以养军。虽然我们不能既听命于左将军,又奉使君号令,但仍尊使君为刺史。如何?”
“这……”刘繇再次迟疑不语。他明白袁耀的意思,就是把他当做刺史供养着,但是不能听从他号令,也不给他干涉豫章事务,等于给他做一个空头刺史。
刘繇一时不能决断,而众将多在所部战船,刘繇身边只有战将太史慈。他历来只把太史慈当做武夫,从不跟他商议军政大事,于是对周瑜问道:“可否容我考虑数日?”
周瑜道:“当然可以。我已命人给伯符传达袁公子之意,绝不强留使君,这数日内使君想去会稽随时出发,伯符绝不阻拦;使君愿去豫章,我和袁公子等人在新港迎接使君。”
孙策得到蒋钦传达袁耀的指令,刘繇既然不愿再战,任他去留,不可阻拦。孙策虽然对袁耀的指令感到可笑,觉得现在不拦他,将来不照样得发兵征讨。但是他也不敢违背指令攻打刘繇,便收兵回营。
刘繇送走周瑜之后,回军牛渚营,与众将商议。
樊能提议道:“既然袁耀想要在新港接待我们,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到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占领新港。”
“万不可做此打算!”刘繇忙否决樊能之议,“袁公子以诚相待,我们若是背信弃义,即使得到新港,又如何让丹阳百姓心服口服?”
见刘繇如此迂腐,樊能与张英、于麋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