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靳烽一直住在离袁晟江庄园相对较远的私人别墅,但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去袁晟江的庄园,陪袁晟江吃两顿晚饭。
这几乎是这半年来雷打不变的规矩,即便靳烽再忙,他也会抽出两个晚上的时间去探望袁晟江,陪袁晟江心平气静的用晚餐,而饭桌上也就和寻常父子一样,谈心谈生活....
这是袁晟江给靳烽定下的规矩,他告诉靳烽,就算是结婚以后,他也必须每月回来两晚陪他用餐,直到他入土那天为止。
这半年,靳烽一直觉得这没什么不妥,他觉得这是一个儿子对自己父亲应尽的义务,袁晟江已是杖国之年,自然希望常有亲人在身侧。
然而现在,在已知袁晟江真面目,以及曾经种种恶劣龌龊的行径之后,靳烽并不这么认为.....
这天傍晚,靳烽和这半年来的每次一样,和袁晟江对桌而坐在餐桌前。
诺大的餐厅虽然只有一张餐桌,但布景装修丝毫不比逊于繁华区的高档餐厅。
袁晟江喜欢收集名画,从客厅餐厅到卧室书房,及每一层楼的走廊及楼梯两侧,墙上所挂的全部画像皆不下百万,他还喜欢聚集世界名作家,为他现场作画,其价值也是不可估量....
靠近餐厅的一面高墙,上面是一幅由世界四位着名画师共同完成的油画,画中是一近三米高的,手持镰刀的死神,身裹黑袍,面为白骨,乍看上去很令人毛骨悚然。
这副画是半年前才挂上去的,袁晟江每日也就是对着这幅死神画像用餐进食。
据说这幅画看久了,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看淡生死,无惧地狱....
靳烽现在觉得,袁晟江是这辈子孽事做的太多,晚年难安,才想靠这样一副森冷的画像让自己战胜心魔。
靳烽总有种错觉,袁晟江在害怕什么....而这种害怕,是袁晟江心理上存在着某种阴影.....
靳烽这次来又给袁晟江带了一幅名画,这是他花六千多万,雇了好几名谈判专家才说服一收藏家将此画售卖于他。
饭桌上,佣人正将晚餐点端上桌,袁晟江靠着座椅目光平和的看着坐在餐桌另一端的靳烽,缓缓开口道,“和白淬的感情,怎么样?”
“很好。”靳烽答道,“明天下午赶去**岛准备拍结婚照。”
“我让你和白淬相陪一生,你是否在心里有过意见?”袁晟江面色温和,“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我并不会怪你。”
靳烽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复杂的问道,“意见倒没有,就是有些奇怪,爸你为什么让我和白淬在一起?是因为白淬背后的白家很....”
“因为你不会爱他。”
靳烽微愣,“爸的意思是.....”
袁晟江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但很快又仿佛失了力,“你不用为了在我跟前表现,而对白淬无微不至,并不需要,我让你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知道白淬这样的人,你根本不会爱上,这半年你对白淬如何,我都清楚。”
靳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爸是不希望我被感情所困,专注于事业?”
袁晟江看着靳烽,目光恍惚了几秒才点了下头,“你还年轻,这个年纪因以事业为重,我希望你能在婚姻里也保持清醒。”
靳烽总觉得袁晟江在隐瞒什么,“那爸为什么让我这么早结婚呢?”靳烽道,“老实说我还想再单身潇洒几年。”
袁晟江笑了,“因为白淬他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靳烽并没有理解袁晟江的深意,他以为袁晟江这是在夸赞白淬的优秀,实际上袁晟江想的是以白淬的城府和手段,足可以解决那些能让靳烽动情的人。
这省了他袁晟江动心思。
袁晟江和靳烽又谈了些今后生意上的事,气氛还算平和,但晚餐快要结束时,袁晟江突然问了一句,“那个顾予你还记得吧。”
袁晟江看清了,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靳烽握着餐叉的手有着极短暂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