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了闷了,你们一大群将官,非要等个铁匠到了才开始讲?
他心中不服,背锅可以,影射不行,便高声喊道:“禀报大将军,大将军说错了,下官只是南山野人,不是南人,是南蛮!”
萧南雪又看了过去,心想如此军情你姗姗来迟,侧面说你两句,不予治罪算还了救命之恩,听明白了就夹着尾巴做人,竟然还敢言语答话,挑本将的错!?
“你可知贻误军机按军法该如何处置?”
太叔京昂首挺胸,答道:“下官只是百人队一介小小材官,不属军列,亦不明军法,承蒙大将军抬举,竟然要等下官方才开议,属实该死。”
该死?谁该死?你,还是大将军?
第六,七,十三,几个千夫长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使了个眼色,其余众人也都颇有些交头接耳忍笑,唯有天狼将军萧南雪一瞬怔住了,虽然他本来就站立如松一动不动,眼下却是摆明愣了神,都不需要看表情的。
他原本身为大将占据理法高地,召开军议是你来迟了,不把你治罪就是法外开恩,一般人磕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像太叔京一样反咬一口,变成了你一个大将明知军机不得贻误还非要抬举一个非兵非将的材官上来,还非要等人来了才开始议事,军机是能等的吗?
这一下子就从高地跌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大将军与材官有不可告人关系而贻误军机的故事,当然这里大伙儿都跟这个材官也熟,天狼将军又如此勇猛,并不会有人告到上面,谭佐更是个被架空的戍将,他现在迷迷糊糊能放什么屁?
反倒是口口声声把军法二字挂在嘴边的萧南雪过不去了。
太叔京正为自己的同归于尽之计洋洋自得,就不信你一个堂堂大将军能当真自己罚自己!
却听萧南雪噎了半天,忽然道:“正是此理,吾等有罪!”
众人(包括谭佐):“???”
太叔京眼睛跟着一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你一个大将军不要面子不要紧,军情如火啊!越军要攻关了!这么多要紧的事情在前面,你要坑自己?
萧南雪按着刀蹭蹭蹭走到太叔京面前,眼神平静地看了一会儿,而后把太叔京一起拉到了戍将谭佐面前,谭佐原本迷迷糊糊,谁知萧南雪会来这么一下,整个人都傻了。
萧南雪拉着太叔京一起单膝跪下,似要让众人听清一般刻意高声说道:“请戍将以军法治罪!”
太叔京还在硬着头皮试图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发现根本没用,干叫道:“你这家伙果然脑子有问题啊!认罪了还要拉着我!”
萧南雪瞥过一眼,冷道:“吾等同罪,休得再讲!”
失算了,太叔京发现自己真的失算了,跟他一个脑子有问题而且身经百战的将军玩什么投鼠忌器?他是什么人,带着一群快累死的燕兵就敢直冲大营的光棍啊,在乎和你同归于尽吗!?
事实证明闭嘴吃点闷亏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