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你这笨猫还真给卡住了,出去别说是老娘的手下,丢人现眼!”震灼啧啧摇头,却见雪燎原现在这身躯比原先大了几圈不止,虽然还能看出猫形,那也已经是个大猫了,这是因为在玄冰中吸收了不少灵气所致,反而被玄冰卡住。
“嗷……”雪燎原垂眉耷眼,一脸地悲催,它在悟道突破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在太叔京怀中,按照它最坏的料想也就是被放在剑匣里面而已,哪里想到自己迷迷糊糊感觉周围又冰越冷,还越来越挤,睁开眼睛一片漆黑,整个身子都被掐在了缝里,故而才有了外面冰壁突然震动,虎吼啸风。
震灼幽幽打量了一阵,看它这个样子,原身是不可能再缩小到哪儿去了,因为蜕身突破之时它吸取了很多冰原祖脉的灵力,加上又是机缘悟道,与先前再不能同日而语,便指点它:“别哇哇呜呜地吼了,你现在已非通幽灵兽,可以蜕身化成人形了,你现在原身已经不能再小,何不索性蜕身?”
雪燎原耳朵一竖,蜕身倒是听圜穹说起过此事,但这是它第一次突破,只觉自己体内蕴藏着从前难以想象的庞大灵力,而自己却无法灵活运用,其实这也不算奇怪,它原先的主要是依靠与生俱来的妖力,用以变化吐火,无法和眼下这等灵力相比。
震灼细细点拨:“首先,你要抛却心中一切旧有观念,你不再是妖兽,灵兽,而是脱离固有形态的一个存在,你想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雪燎原听来似懂非懂,要想蜕身变化,那就需要完全改变对于世界和自我的认知,也就是它认为自己该是一个怎样的形态,并且相信自己是怎样的形态,才能真正变化,比控制大小难上十倍不止。
它阖目运使灵力,试图改变自己的形体,连试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往往是灵力刚刚笼罩周身,或长或短,待光芒散去,大猫还是大猫,没有任何改变。
“天道无常,人行天道,故能化道万千,道亦无常,故能万道归一。尔有机缘悟道,能知天意人心,目睹众生气运汇聚成河,却舍不去皮相陋见?”
震灼说得自然不错,但实际上谈何容易?若是寻常妖兽,只怕即使突破也难以蜕身化形,但是他们本源不同,只消吞噬生人便能明了人身构造,雪燎原乃是灵兽,这条路行不通,也不可能去吃人,完完全全要靠自己。
雪燎原再次尝试,便听一声虎啸,身上雪火纹路交替流转,瞬间冰结,而后突然融化,热浪袭来,震灼承受不住,只得先行飞出冰缝。
冰缝中火光燃起,震灼在太叔京身侧凝形现身,太叔京急问震灼:“雪燎原怎么了?这火光是怎么回事?”
震灼道:“它吸收太多灵力,原身已经不能再同从前般大小,眼下正在完成蜕身的最后一步。”
太叔京看着火光,内心始终不安,又道:“雪燎原跟随我回山,至今已有数年,生死不曾离弃,若是有什么意外,我……我情愿它永远是我头上的那只小白猫。”
“太叔京,你此话真是枉为雪燎原之主。”震灼忽然冷道:“它之所以追随你,不是苟求活命,也不是被逼无奈。它是为了求道,成为强者!难道你情愿它永远是一只猫被你当做宠物,而不愿它有朝一日能真正脱离妖,兽,成为天地间的一个强大生灵?”
“我自然是希望它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自由地生活在天地之间,可我也很怕会因此失去一个最好的伙伴和朋友……”
萧南雪也劝道:“你不该如此优柔寡断,而应该对雪燎原报以信任,它既然敢于火化自身,定然是有所把握,吾等不必插手。”
“正是如此,它眼下已经是蜕身期的灵兽,兼得水火冰焰之性,烧死它?恐怕难了。”震灼看出一些关窍,对雪燎原来说,去理解人类总结的大道言语实在太过抽象。它是无意间听得太叔京推测天地灵脉与众生命运相连,可以互相印证的构想才有所感悟,从单纯的灵气汇聚,天地所钟,到生命的轨迹和成就能改天换地的角度转变,也就是从被给予,到创造的过程。
那么对它来说最为直观的便是太叔京将一块块形体不一,可说是奇形怪状的金铁矿物一一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器物这个过程,先融,后铸,随心所欲,无物不可塑造,只要能融,就可以变成一切形状。
随着雪火的温度不断升高,它的身躯被灵力包覆起来逐渐开始变形。
“温度还不够,我还要再小一些。”
雪火继续升温,包覆身躯的灵力逐渐密合压缩,雪燎原脑中不断重复着震灼说的:“舍去皮相陋见。”终于完全蜕去兽形,它的形状终于开始趋近人形,强化构想。
三人在外面只见冰缝中火光越来越亮,连玄冰都隐隐有融化之像,震灼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为雪燎原捏一把汗。
便在这时,那火光一瞬剪灭,滚滚白烟从冰缝涌出,太叔京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一跃跳上冰缝,灼息灌入双目,便往里面走去。
冰缝中此时热浪滚滚,太叔京脚下的玄冰有一些已经融化成水,滑得站不稳脚,难以想象雪燎原是将雪火催发到了何等地步才能融化这万年凝结的玄冰。
太叔京走到原先放雪燎原的地方,便见一物发着滚滚白烟,炽热非常,难以接近,他立刻将灼息尽数散到全身隔热,往前一探,却见那白烟之中趴着一个小女孩!
“这……是小雪?”此地炽热非常,冰壁还在融化之中,太叔京不敢在此久留,唯恐冰壁崩塌,便脱下身上的兽皮衣给这女孩一裹,便急匆匆地抱了出来。
震灼一看太叔京怀里抱着个人出来,便知雪燎原这次是真正蜕身成功,便凑上前来,笑道:“怎样?这死猫变化得如何?没有留下什么猫耳虎尾或者带毛吧?”
太叔京赶紧把手上的女孩儿像刚从炉子里取出的铸块似地交到震灼手中,转过身连连摆手:“这我可不敢多看,你要看,你慢慢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