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京和黑甲军士来到十五层,这里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守卫森严,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戒备许多。
正如震灼说的那样,这迷雾是障眼法,用来遮蔽视听之用,若非修行之人或者太叔京这种目力的以外基本上就看不清迷雾里到底有什么,所以老猎帅才会安排每隔丈余就要安排起码三名军士左右守卫,一旦有警便立刻传声呼叫,以免暗中有人上到蓝王大殿。
太叔京被引到堂内,黑甲军士行礼退避,便见老猎帅搬了个小凳坐在篝火围炉后面烤火,见到他来,便道:“小子不必行礼,天狼将已经将你革除军务,你已非我军中之人。来一起烤烤火吧。”
“我虽然已经不是燕军,但在您这样的长者面前礼还是要行的。”太叔京以神陆之礼,自行一拜,也不绕过篝火,而是直接在那盘膝坐下,一手对着火焰,缓缓吸收热量恢复灼息。
老猎帅便见火焰看着小了一些,往太叔京那边倒去,冷哼道:“原来如此……你们南人行过礼之后便能毫不客气了是么?”
“正是如此。”
太叔京淡淡笑道:“南人虚伪之处便在于此,他们先行礼数而后妄为,倘若旁人这时再来发难,那便是蛮横无理,先吃一亏,而后即便他们再做什么过于激烈的举动也是顺理成章了,我不过得了一些皮毛。”
老猎帅却不生气,点头道:“本帅枉活这许多年月,自以为深谙南人阴险兵法之道,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南人小子指教了一番,呵呵,呵呵……”
“老猎帅的确知兵,三位兽将和诸位族长,千夫长,想必都知兵。我方才说的,不是兵法,而是礼法。”
“礼法?难道不是南人的诸般忌讳和待客之道么?”
太叔京收回灼息,反掌一推,便见那火焰反倒而起,瞬间爆燃,熊熊燃烧起来,老猎帅全似没有瞧见,仍旧端坐烤火。
“礼法,会吃人。”
老猎帅忽然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猜到永夜堡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叔京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故而特意来问永夜堡发生何事。”
老猎帅沉默片刻,便自道:“起初是天狼将军府被断崖跳下的雪怪袭击,所幸无人受伤,之后,堡内每到众人休息之后,便会不知不觉地起雾,将永夜堡上下全部遮在雾里,有人看见雾中有鬼影出没,可是我们派遣守夜人巡视却什么也没有见到,而蓝王殿中也屡遭袭击,并不太平。”
太叔京看着火焰攒动,分析道:“这些事情都在我出发之后发生的,看来是有南人术士催动法术,造了这个雾瘴。可是,这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并不高深也没有什么危害性,除非他们是想趁机在永夜堡做些什么。”
“本帅奇怪的地方正在这里,除了鬼影的谣传以外这雾并没有造成什么混乱,鬼熊将军早已分派鬼熊军守卫各处,他们就算想要做什么也避不过我们燕人的耳目。”
太叔京问道:“他们难道不是想借机除掉蓝王吗?”
一丝不苟的老猎帅闻言顿时嘿嘿干笑:“就凭他们?就算是千军万马齐来,蓝王也不会少一根头发,他们如果当真蠢到这个地步去对付蓝王,那早也该死心了。”
太叔京并不理解老猎帅话中含义,在他的角度看来战道和自己的千钰诀都是异于仙武两道的旁门异数,便是强如老猎帅,萧南雪这般总也和自己一样还是肉体凡胎,蓝王也不可能是例外。
只问道:“那么老猎帅这几个月可曾面见蓝王?”
“没有。”老猎帅果断答道。
太叔京又问:“那么,冷血傻子应该见到蓝王了吧?”
老猎帅嗯了一声,说道:“萧丫头确实是这几个月来唯一见过蓝王之人,但是蓝王对她说了些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
太叔京眉头一皱:“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您这样的燕国最高军事统帅都不清楚?”
老猎帅沉声道:“事实上,萧丫头出来以后只传达了一个王命,那就是蓝王让我们所有人恪守本职要务,加强内外防御,并且任何人不得进殿内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