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京冷笑一声:“楼老板锱铢必较,小本买卖,赊不起账要我现结,可怜我来冰原半载有余,身无长物,他定要我去做苦力为难之事,我不过只求一宿之地,何必被他驱使,正要去借住老猎帅家中。”
他原想以此吓唬吓唬这算盘精,没想到楼不与浑然不惧,景窗早关。
蓝王一听,点头笑道:“我正是为此而来。”他跟着往楼上纵声一喝:“楼老板,买卖来了!”
楼不与一听蓝王到此,这才安排他二人上楼,到他那庭院中相见,为蓝王备好了神陆的美酒于亭中,笑道:“蓝王再慢来一步,少侠可就走了。”
蓝王和太叔京二人落座,太叔京随手拿了一些雪燎原爱吃的菜肴递给了她,便听蓝王说道:“楼老板,太叔少侠一切所需,都有我来付账,你大胆给他就是。”
楼不与看了太叔京一眼,笑道:“太叔少侠要的东西可都不是寻常之物,尤其是那青灵草。”
“你放心,太叔少侠是我燕国的恩公,他要什么我都给得起。”蓝王自斟一杯,又问:“太叔少侠果真不肯在我燕国有职?”
太叔京摇头道:“我是山野小子,既不能身在其位,何敢冒领。”
蓝王可惜的摇了摇头,自饮一杯:“可惜,我萧家没有这个福,你能帮小雪解开心中枷锁,我却留不下你。”
“蓝王也知道天狼将军心中附有枷锁?”太叔京问道。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早就知道,只是我自问没有能力除去,寻常也不触及而已,原先我是希望随着时间她能淡忘,看来并没那么顺利,不过这次在殿中我观她言行已然通达,不再自限,想来是在祖脉之时你与她发生了什么。”
楼不与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目光微动,显然打算听上一听,不过太叔京看他这个情报贩子就在旁边,自然不会说出什么,只道:“天狼将军因幼年时家庭离散,落下心病,我不过是说开了此事,算不得什么,不知蓝王可曾查过?”
蓝王瞥了一眼楼不与,他原想听听太叔京和萧南雪之间的秘闻,结果被反问回来,楼不与目光闪动,又将注意力转到蓝王身上,他自然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只道:“我的叔叔名叫萧朔,与我父亲年轻之时是一对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们抵抗了其他部族的掠夺,杀了一些妖兽,依据我们的祖规,我们每代人都要去祖脉去一次,去做什么,你应该知道了。”
太叔京点了点头,蓝王续道:“我叔叔是个极为信仰狼祖并且正义之人,一生不肯轻易杀生,他不愿意做和我父亲一样的事情,并且他认为冰原诸部林立,应该尊重他们的传统和图腾,只要自卫,不应该去统一冰原,他无论如何不肯去做,回来之后我父一力推进壮大部族之事,萧朔极力阻挠,数次通报敌部防备,坏我父大事。”
“糊涂!冰原诸部互相仇杀内耗,千万年不见天日,他若是知道先辈当年之事定不会如此!”太叔京道。
“可是他与我父逐渐疏离,部族中也没有几人愿意听他劝告,他便心灰意冷,自我放逐,走时扬言:若是冰原一扫,我永不回北陆一步。
又说:若燕部日后有难,他定会回来相助。”蓝王哈哈笑了一声:“他没有回来,他的女儿却回来了,那时我们燕部正在冰原上征战横扫,边境之处便常有部族被灭之人南逃与越军冲突,越军便以为是蛮族开战南下,广征边境居民,一是为了防止有人私通蛮族,二也是国内军马一时难以抵达,我叔叔大抵就是这时被捉去了。”
太叔京道:“我听天狼将军之言,他父亲手段了得,萧氏英武不凡,总不会真就不忍杀生,死在了战场上吧?”
蓝王端着杯子哈哈大笑:“太叔少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萧氏是没来由的为冰原人族考虑,牺牲奉献的圣人吧?那也实在太可笑了。
我叔叔再不肯轻易杀生,但他被强制征召,妻女在等,你说,他会不会杀人?何况还是杀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