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恒子看出他如今是在强行压制内伤,不能再在这里出丑,况且,他碧落堡送的碧泉灵水和金银药材也不算少,既然收了,便点头客套了两句,让他离开,琼少海刚一下山,便听得场上忽然琳琳琅琅地传来兵刃落地之声,却是这些江湖侠士纷纷将佩剑抛下,面色颇为难看地拱了拱手,说道:“琼少堡主既然自认落败,我等亦有赌约在前,我们愿赌服输,既然无剑也无颜再留在此地,铁翼剑派诸位长老,洞主,恕我们这些粗人无礼,也要先走一步了。”
清松子眉头一皱,这么大个品剑大会,要是剑客侠士都下山离去,那还叫什么大会?
便出言挽留:“诸位同道何必如此?这试剑听音之后还有照壁观光,和飞瀑击流两项,诸位当真就走,岂不可惜?”
这群粗人心里气性甚大,傲气十足,听了之后只哈哈笑道:“多谢清松前辈美意,不过这小子本领了得,剑更是了得,连琼少堡主都自叹不如,我们又何必再这里自取其辱?告辞了……。”
又有人心中不忿,对太叔京怒目而视,口中骂骂咧咧也不知说给谁听,只道是:“蛮夷小子,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来这里扮猪吃虎,装模作样,呸!”
“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咱们都走了,让他一个人去当这干巴巴的天下一品剑去吧!”
“哈哈哈……什么一品不一品,老子不用剑了又怎么样?”
这群人自说自话,很快下了山去,只剩下那些不算剑客,对这事没什么利益冲突的散修碍着情面还在这里,另一些则趁机追水淸霖,跟着安慰讨好去了,事态发展至此,让铁翼剑派的人都很是尴尬,就算太叔京不是什么魔道前来捣乱,但实质上就是让他们这数十年一度,想用来立威天下的大会半途终止,谁能有什么好脸色看?
太叔京对这些视而不见,自去察看雪燎原的伤情:“小雪,你还疼吗?”
“刚才还疼,疼死我了……那个女人趁我手下留情,下手暗算,忒不要脸,不然我怎么会被她打中!”
雪燎原此时身子瘫软在太叔京怀里,声音微弱,任谁看在眼里都是个面无血色的小女孩儿而已,为她心疼,纪元良更是大感良心不安,又跑上前来告罪:“此事确实是我师妹不守规矩,突施暗算,我的确是惭愧难当,无颜见你二人,我这里有三瓶丹药,专治法器重伤,你每日服下,早好一日,我便少一日的罪孽。”
雪燎原此时虽然重伤,一双大眼睛却明亮透彻,看着纪元良这样,忽然说道:“你这个人类真奇怪,明明是那女人出手偷袭我,你还来帮她善后告罪,真是奇怪,我又不怪你。”
纪元良被这么一说,大是汗颜,又深深一礼:“枉我师妹自小修持,还远不如你一个灵虎通情晓礼,我实在惭愧难当,太叔兄,灵虎姑娘,你二位放心,我回去之后定然严加责罚,以赎万一,告辞,告辞。”
纪元良走后,太叔京拿着他送的丹药,不知如何服用,龙鸿旭道:“各家法门不同,你乱吃别家丹药肯定不对症,但这是浮玉山的丹砂玉晶炼制,不必想那么多,每日服用一二就行。”
他这么一走,便又有一些散修借故离去,此时太岳飞瀑之外留下的人更是寥寥,几乎快要与铁翼剑派在场的弟子数目一样多了,这让清松子脸色非常难看,几乎要动起无名火来:“明恒道兄,这大会全被这小子毁了,剑客也没有了,人也走了,还品个什么剑!”
明恒子却不这么看,只道:“庸碌之辈尽去又有何妨?此子若能入我山门,尽可抵去一切损失,不是么?”
清松子愤愤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