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农夫走上前来,一拳砸在那五师兄的头上,怒道:“大师兄再是如何,那也是大师兄,我们上山之时都受过他的照顾,轮得到你来胡说八道!?”
他被打得脑袋生疼,捂着脑袋叫道:“韩老三!你常年耕地翻土,想打死我不成?!”
“你出言不逊,打你怎地?”
韩琴见他不服,撸起袖子又要打,已经垂垂老矣的大师兄咳嗽两声,摇头道:“五师弟上山的晚,我的确是没照料过他,他不必念我无妨,更何况……咳咳……!我恐怕确实天命将至了,怎么说不得?”
殷婉作为玄阳峰实质意义上的大姐头,此时也不能放纵老五出口无德,转身便揪起他的耳朵,怒道:“大师兄没照顾过你是吧?老娘照顾没照顾你?老三,老四,有没有给你打过掩护?你个没良心的东西,道歉!”
“啊哟!!疼疼疼~二姐饶命,大师兄饶命,是我白眼狼,我不该咒大师兄。”
殷婉和韩琴将他一顿责骂,便听大殿内嗡隆一声,大门开启,他二人这才罢手:“师父到了,咱们进去。”
这大殿是玄阳峰最主要的建筑,长青子在世之时,这殿中是空空如也,而如今太叔京进殿,左右半墙上却到处都是书籍书柜,顶上悬着金灯,照的殿内一片华光异彩,只是他听了五师兄的话之后,心里更是沉重,没精打采的走在最后,殷婉是个女人,心思细腻,见他如此,便有意放慢脚步,跟他说笑。
“你知道吗六师弟,咱们师祖原本是个书呆子,从小就对书中的志异怪事颇感兴趣,有一天呢,他看着看着,书里的字啊突然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你猜为什么?”
太叔京全无心思,只道猜不出,雪燎原却是好奇:“难道书本成精了?”
殷婉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那书本在师祖手上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其实上面的笔墨早已无存,而师祖却没发现,是以他日复一日,看的,其实是他自己脑中的文字,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了此事,幻境既破,那字便跳了出来,师祖才发现自己看的原来是无字之书,书本既是无字,道法已然在心,要书何用?从此便独自出门游历悟道啦。”
太叔京看着殷婉,点了点头,笑道:“是,道法本领,皆在自身修悟,又何必人教?多谢二师姐开导。”
殷婉却自知自己是光说不练,空有理论,只笑了两声,道:“有人教自然还是容易一些,咱们师祖这样的人毕竟是少,不过以六师弟这般本领才智,只要入了法门,剩下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太叔京点头称是,想着:“我此番上山,本就是为了借机寻访灵剑下落,图的是铁翼剑派的背景,却不是功法秘传,我家传千钰诀尚且修习不及,何必如此在意有无人来传我道法?”
这座大殿装饰精美,内里宽敞广大,即便是长青子放了这么多书籍书柜在此也不显拥挤,比起太岳峰的剑楼来说是另一番景象,倒像是个传道授业的书院道场,他们很快就到了殿内,只见那峰主位上摆着一面屏风,悲夕子似乎还没有到场。
“师父还没到,我们先坐好吧。”殷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