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力道相同,连劈八道,那就等同于一人之力变成了八人,即便真有人八人合力,又哪里比得上一人一心来的厉害?
太叔京自知这一剑非同小可,已是暗运灼息,打算举剑连挡这八道斩击,他抵挡一剑两剑之时还不觉如何吃力,但是到了第三剑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独力难支,要知道千钰灼息爆发力极强,只要境界和实力相距不大,无论是谁也无法在数招之内将他压制,然而这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太叔京自忖这些两名铁翼剑派的弟子若论真实实力绝非自己对手,他在北陆冰原一路厮杀,虽然没有修习战道,但自那杀狼之夜开始他的战斗方式就已经不知不觉地趋向战道,只求速杀致命而非比试,但如今反倒被人压制,这一剑八道连续斩来,第四剑的时候便已然拿不住剑,到了六剑之后他更是无法抵挡,只得闪身趋避,然而他刚一避开,陡然发现那八道剑影居然在半空中回旋斩来!
“这怎么可能……这些剑影不仅如同实体,还能操纵!?”他心中大惊,而他背后那名弟子一边操纵剑影,自己却也御剑飞来,他攻向太叔京的是剑影,而自己本人背后还有一柄祭炼的仙剑,这下直线冲来,简直让太叔京如同遭到一群人的围攻一般,前后难顾,他迫至此处,心下一横:“为今之计,我只有凝数道灼息于一击之下,以硬碰硬,将他的剑影斩回,然后才能转身对付……”
他想到此处,眼角忽然瞥见另一个弟子此时根本还没插手,笑嘻嘻地飞在他面前,仿佛根本不用着急出手一样。
“不……我太过自信,我敌不过他们二人,我敌不过这两名铁翼剑派最普通的弟子,他二人倘若真心搏杀,我此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就算我勉力击飞八道剑影,只需他们再作法一招,剑影卷回,那时我背后门户洞开,一样是敌不过他,难道仙道和凡人的差距真有如此之大?”
他见抵挡不住,当即叫停,然而这二人有心欺凌于他,充耳不闻,剑影和本人前后夹击,太叔京心知这二人胆子再大也不敢真要自己性命,果然在最后一刻那八道剑影绕身划过,他脸上,双臂,各自一疼,又添八道口子,那弟子哈哈大笑:“小师弟啊,这下你明白了我们铁翼剑派的剑翼功与别派御剑合光之术有什么不同了吧?”
太叔京忍着疼痛,笑道:“明白了,以剑影攻击相同于一人成群结阵,既无飞剑离身之时自身无护御之险,又无合光突进人剑俱毁之危,只是我实在不明白,这本不存在的剑之残影如何能有如此威力?”
这二人笑而不语,对看了一眼便哈哈走开,太叔京见询问不得,也没再问,只自己坐下,简单包扎一下,便又坐了回去,吐纳剑气,洪星文看在眼里,脸色更是一沉,回到玄阳峰上之后,太叔京找了一个师兄弟都在的机会,趁三师兄韩琴新种的菜熟,大家都来尝鲜之际,便提及此事。
此时师兄弟五人都坐在了大师兄常坐的枯树底下聚餐,只有五师兄钱河没来,想来又是跑去想找路偷溜下山,也没人等他,三师兄韩琴端着碗听了一阵,倒没什么反应,随手从他衣服里拿了一株赤鳞草出来,递给太叔京,道:“这草是我种的灵草,你把它磨碎敷在伤口上,会有些疼,不够,再问我要。”
太叔京接过,行了一礼,四师兄平虎随便吃了两口就早在旁边躺下,闭目养神,只是他看似没有在意,其实全部听了一遍,只道:“跟那些人请教,还不如跟我一样在林子里做梦来得舒服啊……其实啊,六师弟,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有师父教,调运灵脉给他们吐纳,就这样,他们还得在弃剑崖下面偷懒取巧,你去问他们,还不如问老二。”
“平老四,你别以为你眯着眼睛老娘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啊?”殷婉骂了一声,心疼地看着太叔京这些时日来身上伤痕一天比一天多,又道:“六师弟,你把那赤鳞草给师姐,等师姐给你弄好再敷上,不会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