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京暗下决心,要帮玄阳峰众人解决修炼难题,做起东西来也格外用心,其实他这座大剑炉不仅是用来重铸数百柄宝剑的熔炉,更是他为自己准备用来突破千钰诀至第三重·剑气合的修炼之所,如果按照他这个设计图纸建造下去,模块组装起来以后,他所在的中央吊索之上还会多一处存放灵剑的铸模,那,就是他用来重铸邪罗剑的地方。
“唉……其实玄阳峰上师兄师姐待我都很不错,无私相助,我本不该借机欺瞒,行自己方便,可我想低调隐忍,安心修炼,时不与我,别人不肯,我必须如此才能有希望快速提升实力,免得雪燎原在太岳山林之中只能与异兽成群躲藏。”
他来到神陆以后,体会最深的一点,那就是天下的道理说到底还要凭实力和背景说话,否则便是占了天大的理,那也只是个死人而已,更何况他来到太岳是为了打探灵剑下落,和查探这太岳峰顶那强大的剑气来源,这些事情如果还是以他和玄阳峰如今的状态,那根本就是妄想。
太叔京脑子里将这些时日的境遇和计划在脑海中总结了一番,决定未来如何行事,忽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过,便见悲夕子衣袂微动,不知何时也弯腰低头,乌黑的长发垂在一旁,却是在认认真真看他如何制作建筑模块。
“师父说过,真金不怕火炼,你为什么不用黄金赤金,而用这些?”
她说的师父,指的是前代峰主长青子,太叔京眼睛一瞥,却见五师兄钱河一脸无奈站在一旁,任凭他如何讨好搭话,都像是在和一尊塑像聊天,悲夕子根本没有理会过他,反倒是主动来问太叔京问题,这让他心里郁闷,却又羡慕不已。
太叔京见五师兄不能引开悲夕子,只苦笑道:“黄金赤金,其性偏阳烈之火,我分层隔温,同时铸造许多柄剑,便不能和寻常一样密闭加温,用的又是寒铁,若用黄金赤金那便是寒热金铁相悖相斥,不通铸工剑理,再者,也不好看。”
她又道:“铸剑的目的不就是只有铸成宝剑利刃而已么?为什么要去理会什么寒热色泽相斥,好看与否?”
太叔京道:“天地如洪炉,阴阳为炭,万物为铜,莫小看这凡人的区区炉火,内涵造化之至理,若铸剑者心中唯剑,那他一定铸不出能呼应万物的灵兵,充其量不过是剁骨切肉的菜刀而已。”
这话一说完,又见悲夕子静静看他,太叔京随即一愣,想了想,还是道:“师父……您这样不停询问,实在是很碍事……”
悲夕子闻言一怔,忽然站起身来,低声道:“我碍事吗?”
钱河在后面神情古怪,心道:“你胆子这也太大了,我求师父她与我说话都求不到,你却嫌弃她碍事!完了。”
太叔京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玄阳峰上只有我一人通晓铸造冶炼之工,换句话说,这些,那些,还有那些,这些所有的工程都需要我一人去做,时限实在太紧,我若是一一为您解答,便要分心,您说呢?”
他原以为悲夕子好歹是个峰主,被当面说是碍事,势必发怒,但他不能拖延,才拼着得罪,却见她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结果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身就腾腾往她平日里闭关的洞府走了。
钱河在那里顿足道:“老六啊,这可不是我这个比你早来那么一点的五师兄倚老卖老,你也太不会说话了,这你好言相劝,师父还会当真不听烦你?看你把师父都气走了。”
“师父到底是师父,比你懂理啊……”太叔京意味深长地摇头惋叹一声,也不管五师兄听懂没有,只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