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远微微一笑,就像普通大哥一样,说道:“太叔师弟天资惊人,将举派上下一一折服,我无可教你,嗯……探讨,如何?”
太叔京见他并无出头之意,也无排挤之心,便端正坐好,拱手一拜,云思远也回礼坐下,二人便像一对认识多年的好友,对坐烹茶,侃侃而谈,始终面带笑容,不时又露出惊异之色,对彼此的看法颇为惊讶,解答之后便是飒然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云思远没有问他任何剑道亦或者剑术的事情,而是单纯探讨剑当如何,太叔京是从他自小铸造冶炼,和家学经验的角度言说剑之一物,而云思远则是从剑的配合,顺应,与自然合一的角度,阐述剑的看法,两人谈到兴起之时均是哈哈一笑,彼此敬佩,这使得周围众人似乎都忘记了论道败北之事,还当真进入了一种听道的氛围之中。
“哼,太叔京这小子所言,古怪离奇,什么几两金,几分铁,该当如何择时,几许冷暖都说出来了!”清松子冷道。
青霓子缓缓点头,笑道:“清松道友差矣,剑之一物,其精神气要,在铸造之时便已确定,我们仙道祭炼万物,凭借术法宝材,恰恰无法体会凡人铁匠之细微所在,此子所言对思远,对众弟子领悟剑工之道都是有好处的。”
清松子冷漠不语,云思远笑道:“如此说来,剑之选材择时,冷暖火候即使全部达到至上之境,也未必能够铸成。”
太叔京点头道:“铸剑不可思虑他物,亦不可全无他物,否则失去了铸剑者心中之灵,使剑者心中之愿,那便永远是一柄残缺不全的剑,这种剑若与心剑交感之人对敌交锋,势必有败无胜。”
云思远又问:“难道这天下真有能以心与剑交感相合之人吗?”
“有的。”
云思远的神情有些惊讶,有些匪夷所思,因为连他的师父青霓子恐怕也无法到达这种境界,又道:“莫非是你遇见的那位世外高人吗?”
“那位高人自然可以,但是还有一人。”太叔京微微一笑,没有任何骄傲吹嘘,续道:“我,勉强也可以,日后一定可以。”
黄虹子和空露子脸色一沉,清松子更是冷哼一声,云思远则罕见地露出了惊讶莫名的神情,之后又渐渐恢复下来。
“怎么?云师兄觉得我在夸大其词?”
云思远摇头笑道:“我原本无法相信,但是我却偏偏觉得,你真的可以做到,不得不信。”
“云师兄,其实我觉得,你以后也可以做到,恐怕可以做得更好。”云思远闻言一怔,太叔京缓缓起身,看向已经西垂的太阳,笑道:“道论完了,我该去比剑了。”
云思远也起身一礼:“此时还有许多人没有分出胜负,太叔师弟尽可去寻,我便在主峰,随时等你回来。”
“哈哈哈,云师兄,论道虽然是我侥幸得胜,但是若比起剑来,我现在可没有把握敌得过你。”
“太叔师弟如此天资,何必谦虚?”
“我不过多学了一些,哪里有什么天资,告辞!”太叔京团团拱手,跟着纵身一跃离开主峰自往西去了。
围观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什么……云师兄论道也输了……?”
“看来这小子的确富有才学,我们输给他,并不冤枉!”